引氣入體後,新弟子們依舊住在原來的院落。江文枝在城主女兒離宗的次日,便迫不及待地搬進了那間採光最好的正屋。
白霜沒有去爭。
她很清楚,從練氣初期到築基,通常需要七八年光景,其中大半時間都要耗費在搜尋築基靈物上。築基的品階高低,往往決定了修士一生的上限。
練氣期是打基礎的階段。修士需要不斷吸納靈氣,同時修習心法運轉周天。按照宗門規矩,新弟子入門滿一年後,需參加一場考核比試。
這場比試並非簡單的擂台較量。天清宗講究因材施教,丹修展示煉丹控火之術,器修演示煉器手法,劍修則需演練劍招……只要能展現一年所學,皆有機會被內門長老看中,收為親傳。
若是連外門弟子都當不上,便只能苦熬到築基。但若無師長指點,單憑自己很難尋到合適的築基靈物。一旦築成下品的「濁基境」,此生便註定與大道無緣,只能在宗門做些雜役差事。
正因如此,所有新弟子都卯足了勁修煉。
白霜卻並不急於求成。她先去了藏書閣,準備挑選最適合自己的心法。作為剛入門的外門弟子,她只能在第一層挑選一本玄階功法。
她在浩如煙海的典籍前站了整整三日。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本名為《赤金訣》的古籍上。
書頁泛黃,邊角略有磨損,顯然曾被多人翻閱。但扉頁上那行小字卻讓她心頭一震:「金不傷火,火不蝕金,剛柔並濟,方得長久。」
這正是她需要的,既能發揮金火雙靈根的凌厲,又不至反噬己身。白霜輕輕撫過書脊,指尖觸及一道淺淺的劍痕。不知是哪位前輩留下的印記,此刻卻像是一種無言的傳承。
光有心法自然不夠。白霜很清楚,想在一年後的比試中脫穎而出,必須找到屬於自己的「道」。
那日坊市閒逛時,她在一個積灰的角落發現了一摞《天清劍訣》。泛黃的封面上墨跡斑駁,售價僅十塊下品靈石。攤主見她駐足,懶洋洋道:「開山老祖創的劍法,門中弟子人手一本。」
她毫不猶豫地買下了。
至於沒有老師教她?宗門廣場上那群晨起練劍的師兄師姐就是最好的老師。從此,白霜的生活變成了三點一線:天未亮便跟著劍修們揮劍三千次,晌午去飯堂狼吞虎咽,深夜才拖著酸痛的四肢爬回屋子。
辟穀丹她試過一次,那寡淡如嚼蠟的滋味讓她再不肯碰
第二回。飯堂的熱湯麵雖只是凡俗
食物,但熱騰騰的蒸汽撲在臉上時,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江文枝曾想故技重施。某夜故意在她窗前摔碎瓷盞,卻連半聲呵欠都沒換來——白霜累得連睫毛都沒顫一下。後來江文枝才從雜役口中聽說,這丫頭每日練到昏厥,都是被師兄們扛回來的。
「小丫頭,骨頭還沒長硬呢。」最嚴厲的劍修師姐某日攔住了她,「再這麼練,小心變成矮冬瓜。」
白霜低頭看著自己磨出血泡的虎口,沒敢說昨夜夢中都在背劍訣。
轉眼一年將盡。
《赤金訣》第一層「金火同息」已然純熟,靈力流轉時不再有灼燒經脈的痛楚。她的劍招依舊是最基礎的劈、刺、撩,但劍鋒所過之處,隱約有金紅交織的靈光流轉——那是她偷偷將《赤金訣》融入了劍勢。
「別急著學花架子。」大師兄某次晨練後叫住她,屈指彈了彈她的木劍,「劍修的路子,是把每一式基礎劍招都練成自己的道。」
她望著師兄腰間那柄青光凜冽的本命劍,忽然明白了為何《天清劍訣》人人可學,卻鮮少有人能真正悟透。
新弟子考核那日,天清宗的試劍台上飄著細雨。
白霜抽到的簽號靠後,便靜靜站在廊下觀戰。前面上場的弟子們大多演示些除塵訣、覆雨術之類的小法術,可即便這般簡單的術法,失誤者仍十有八九。高台上的長老們眉頭越皺越緊,有位長老甚至直接閉目養神起來。
「二十七號,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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