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溫雪在桌下踢了陸硯書一腳,眼神示意他表現一下。陸硯書連忙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裡,偏偏選了她最不愛吃的一道。
溫雪強忍不悅,硬著頭皮咽了下去,心裡暗罵:「這狗東西絕對是故意的!」為了報復,她也夾了一筷子陸硯書討厭的菜,故作甜蜜地說道:「陸哥哥,你也吃。」
陸硯書暗自翻了個白眼。
若不是溫雪會哄溫家人開心,他根本懶得搭理這個假千金。更何況,兩人都被扒出過前任,只是消息被壓下去了。今天若敢說是「初戀」,明天就可能被網友打臉,他才不會跟著演戲。
飯後,眾人圍坐在一起,等待導演宣布下午的安排。導演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不知道大家剛才吃飯時有沒有認真聽我介紹?現在請寫出這頓百花宴中用到的所有花卉名稱,限時十分鐘。」
工作人員分發白板和記號筆時,臉上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顯然這是早有預謀的環節。
「這次遊戲不排名,但關係到下午的活動安排。」導演解釋道,「百花宴共使用了20種花卉,且都在我剛才的介紹中提到過。答對15種以上的夫妻下午去果園幫忙採收,未達標的一律去藕塘挖藕。」
宋晝原本對溫雪的種種做派都能泰然處之,此刻卻被導演的「突襲」整破防了。盛夏時節,雖然山區比城市涼爽,但烈日依舊灼人,更別提毫無遮蔽的藕塘了。她只顧著大快朵頤,根本沒留意導演的解說。
「戀綜搞這種環節是不是太過分了?」宋晝忍不住抗議。
導演意味深長地說:「這個環節告訴大家,要學會聆聽。戀人之間也是如此,才能懂得對方真正的需求。」
宋晝一臉「你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算你們狠。」
她匆匆寫下幾種顯而易見的花卉:鮮花餅里的玫瑰、花茶中的菊花、雞湯里的木棉,然後就卡殼了。其他菜餚要麼將花卉形態破壞殆盡,要麼被調料掩蓋了原本的味道。
子桑槿也有些茫然。前半段她還認真聽講,後來被「初戀」的問題擾亂了思緒,用餐時一直心不在焉。「阿棣......」她輕聲喚道。
子桑棣同樣始料未及。若是花卉保持原貌,他尚能辨認,但經過煎炒烹炸,大部分花卉早已面目全非,連味道都被調料掩蓋。「我盡力試試。」他安慰道。
其他嘉賓也都愁眉不展,顯然都被節目組的突然襲擊打了個措手不及。有人抓耳撓腮勉強寫出幾個名字後就無計可施了。
子桑槿只記得導演前半段的介紹,剩下的全靠子桑棣推測。十分鐘轉瞬即逝,唯有他們的白板寫得滿滿當當。
導演檢查時忍不住提醒:「秦老師,總共才20種花卉,您寫的已經超量了。」
「規則里可沒限定數量。」子桑棣從容不迫,「難道不允許我把可能的答案都寫上?」
節目組啞口無言,只能認栽。其他人的答案更是不堪入目,不僅數量不足,甚至有人把有毒花卉都寫了上去。
當核對到素人組的答案時,工作人員反覆確認了好幾遍,最終不情不願地宣布:「秦棣、孟槿組,共答出19種花卉。」
雖然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飯後遊戲,子桑槿心裡卻湧起一陣難以抑制的喜悅。她不自覺地望向身旁的子桑棣,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熟悉的側臉上,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連陽光都格外溫柔。
第18章
午飯後,節目組安排了休息時間,嘉賓們各自回到房間小憩,為下午一點開始的拍攝任務養精蓄銳。
飽食後的困意襲來,四組嘉賓紛紛返回自己的房間。
子桑棣推開房門時,日光正斜斜鋪在米色床單上,節目組貼心準備的房間布置得溫馨妥帖,這樣的安排合情合理,畢竟參加節目的不是夫妻就是情侶,可惜這張柔軟的雙人床對他們而言,更像是某種微妙的隱喻。
自打被師尊收入座下,他們就住在終年飄雪的山巔石洞。那時師妹總蜷在他身側入眠,洞外呼嘯的風聲裹著彼此交錯的呼吸,倒也算得安穩。
後來遷居H市,兩間相鄰的臥房如同楚河漢界,以至於面對眼前的大床,子桑棣下意識考慮是否該在沙發上午休。
作為H大學的副教授,他早已完美融入人類社會。當年閒來無事的求學之路,竟讓他一路讀到博士並留校任教。此刻他正猶豫著,子桑槿卻突然環抱住他的腰身。這個單純的姑娘似乎將遊戲結束後的擁抱當成了固定儀式,學得倒快。
「阿槿說初戀是我,我很開心。」他輕蹭她的發頂,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你、你都聽見了?」懷裡的姑娘耳尖瞬間染上緋色。
「那麼近的距離,怎會聽不見?」子桑棣低笑。他感受到胸前加速的心跳,不明白為何同樣的話語經自己轉述,就能讓阿槿如此慌亂。更不明白為何近來師妹變得這般敏感,自己的每個舉動都能牽動她的情緒。
當那雙清澈的眼睛望過來時,子桑棣呼吸微滯:「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我想親師兄。」她仰著臉,眼神純粹得像在討要糖果,「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