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憶望著他:「你呢?那天會想起我生日嗎?」
周時亦:「你說會不會想起?以前你生日在我這是最重要的日子,比所有節日都重要。」
九點零五分的鬧鈴從沒換過,又怎麼會不記得。
除了3月22號那天,9月5號是他心裡最不是滋味的一天。
因為那一天記得太牢,再忙也想得起來是什麼日子。
鍾憶啜了幾口乾白:「我今天喝了酒,你就當我喝多了,能不能說幾句無理取鬧的話?」
「可以。婚前不就說過,你再無理取鬧我也會哄你。」
鍾憶:「你發現我刪了你,你不是有我郵箱?你可以發郵件問我,是不是真的和路程複合了。你卻連問都不問清楚。」
周時亦沒正面解釋,舉了個例子說:「假如,章諾許是我初戀女友,她是出道不久的新人,我媽媽是影后。」
「你追我的時候,我因為還喜歡著她而拒絕了你。之後覺得合適,我才和你在一起。後來,你在我電腦里發現了我和她曾經的合照。有矛盾後,提分手的人是我。」
「那個時候,你是不是也會懷疑,我到底愛沒愛過你?」
「一年過去,你還是放不下,想回來找我的時候,發現我媽媽不惜降番提攜章諾許,這些年讓她的星途一帆風順。而這個時候你發現我把你刪了。」
「鍾憶,你還會發郵件問我,有沒有和章諾許複合嗎?」
「因為復沒複合已不重要。就算沒複合,你也會覺得她在我心裡從來都是如此重要,重要到讓自己的母親肯為她降番。」
「降番參演,有時利益交換都不一定交換得來。影后降番影響的是自己的咖位和演藝生涯,還會讓自己遭受非議。」
鍾憶怔怔聽著,一時無法組織語言。
周時亦將她的餐盤拿過來,替她切魚肉。
他不再舉例子,說回他和她本身。
「那時我已經知道爸媽的關係,媽不需要利益交換。」
「鍾憶,你說過我如果有前任,過去的事你不會在意。」
說著,他抬頭。
鍾憶沒打斷,靜聽他說。
周時亦:「是因為我沒有,你無法想像,才不在意。」
「我從來不介意你和路程談過。只是我和你感情經歷不同,想法自然也不一樣。對彼此的情緒,我們無法感同身受。」
魚肉切好。
周時亦將餐盤放她面前:「分手的原因,我占了大半,不該口不擇言。」
也是近來,他才幡然明白,戀愛時他對鍾憶太好、太縱容,突然對她口不擇言,導致她特別傷心,後來痛苦到不知該怎麼跟他走下去。
在長久冷戰後,她只好用分手來結束這種痛苦。
他拿起酒杯再次與她碰杯:「對不起。」
鍾憶碰杯後,將半杯白葡萄酒一飲而盡。
在她生日這天,終於將過往所有心結徹徹底底打開來。
周時亦:「我從來不介意自己的另一半有前任。但如果遲遲放不下,那肯定會格外介意。」頓了下,「受我爸影響。」
鍾憶再次解釋:「我沒有放不下。」
「現在我知道了,我是說以前。」周時亦沒提路程,接著說父親,「我爸幾次幫他的前任,見面時都帶上了我。那時我十來歲。」
鍾憶驚詫,從沒聽他提過。
周時亦:「現在想來,我爸帶上我只是證明自己不心虛,在我媽那裡能說得清。但當時我小,哪能想那麼多。」
有些事,或許自己覺得沒受其影響。
然而潛意識裡,已在不知不覺影響著自己。
說到公公,鍾憶關心道:「爸媽最近怎麼樣?」
「感情方面不清楚,不過我媽掌握了家裡的財政大權,你生日我媽做主把我爸名下海外的兩棟樓送給我們,說租金給你買絲巾。手續比較複雜,還在辦理。」
「那我得打個電話謝謝媽。」
「不急,辦好手續回家當面謝。」
母親如今找各種理由把父親名下財產轉到他名下,父親說:我難不成還給外人?
母親:萬一你有私生子,我不虧大了!
父親:你先別給時亦,免得他翅膀更硬。全轉到你名下。
母親不敢置信:你捨得?
父親:夫妻三十年,給你我有什麼不捨得?
父親不僅變大方,還學會了買小塊栗子蛋糕。
就在今天上午,大伯突然打電話給他,讓他別光顧著忙項目,經常回坤辰看看。
他問大伯怎麼了。
大伯說:「你爸最近可能有情況,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孔雀開屏!你提醒著他點,這個年紀安安穩穩守著家,別被人騙財!」
不止他覺得父親色衰,連大伯都不會將『騙財騙色』連在一起說。
他讓大伯放心,財騙不了,都在母親手裡管著。
父親原本就特別注意形象,身為車隊老闆,追他的人從沒斷過。
近來比以前更在意裝束,襯衫從不重樣,髮型一絲不苟。
大伯原先的健身房,如今成了父親的專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