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憶咬了口青瓜:「等婚禮後我再跟我爸說。」
爸爸從來不過問公司事務,肯定也不知情。
三人聚到十點多,期間寧缺離座五次,瓜和冰粉吃多了。
至少三個月不想再碰西瓜。
周時亦將毛巾遞給鍾憶,朝對面問道:「19號有空嗎?」
寧缺笑:「你這話問的,你們倆的婚禮我能不去?」
周時亦:「去接親,有空嗎?」
「你們家那麼多親戚,讓我一外人去接親?」
「我那些堂哥不靠譜,說不定接親時臨時反水。」
「……」
寧缺自我打趣:「沒想到啊,原來在你心裡我這麼靠譜。成,那天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三人走出火鍋店時已十點二十。
鍾憶朝周時亦擺擺手,再見要等婚禮那天了。
邁巴赫行至半路,周時亦吩咐司機,去父母那裡一趟。
到家時,母親正在餐廳忙活,餐桌上擺滿鮮花。
「媽,忙什麼呢?」
「你不是說要自己扎手捧花嗎,我幫你搭搭花,看看怎麼配好看。」
「藍繡球配白玫瑰。」周時亦道。
「你搭配過了?」
「沒。」
周時亦放下西裝,走了過去,「鍾憶最喜歡繡球花,波士頓的家裡她種了不少。」
時梵音掃過滿桌鮮花,唯獨沒有繡球。
「我爸呢?」
「還在你爺爺那兒呢。」
「又組牌局了?」
「沒。被你爺爺留下來單獨談話。」
「……」
「爺爺這麼晚還沒睡?」
兒子用不上這些花,時梵音便心血來潮給自己搭配花束,她邊挑花邊漫不經心道:「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知道能睡著覺是有多難得,就更別說你爺爺那歲數了。」
周時亦倒了杯溫水,靠在中島台看母親搭配花。
時梵音這才想起來問:「找你爸有事?」
「沒事。」
「喲。」時梵音笑起來,瞧見了兒子手上的戒指,「鍾憶買的?」
「嗯。」
「我說怎麼突然回來。」
還真不是特意送來給父母看。
父母最近為他的婚禮忙前忙後,他只是回來看看他們。
周時亦沒解釋,反正母親不會信。
時梵音將包好的花遞給兒子:「替我給你岳母送去,就說是我人生包的第一束花。再幫我帶句祝福。」
周時亦下意識看腕錶,將近十一點了。
時梵音明白兒子在擔心什麼:「他們肯定沒睡。你不懂當媽的心情,越是臨近婚禮,越睡不著。」
周時亦接過花,還沒走到院子裡,手機振動。
杜總:【周總,路程工作室回話,留了5月27號那場的兩張包廂票,發布會那天帶給我。】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邊的舞蹈室。
路程剛結束排練,北城場歌單與江城場有七八首不同,最近幾天正集中排練。
岑姐遞上一杯溫水,不忘叮囑:「少喝幾口。」
「杜總要的票已經留好。」說著,她自己拉開一罐冰可樂。
鍾灼華的八卦前後持續了一個多月,愈演愈烈。
雖被壓下沒上熱搜,但圈內卻早傳得沸沸揚揚。
之前是她想得過於簡單,以為周時亦送開屏應援,又現身演唱會,只單純是路程歌迷的緣故,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鍾憶老公。
三天後,就是他們的婚禮。
「你以前不是還信誓旦旦,說鍾灼華懷孕生女是假的?」
岑姐仰頭,一口氣喝了半罐。
路程抿著溫水刷手機,沒接話。
岑姐不再多言,捏著喝了一半的可樂罐,望向樓下璀璨的城市夜景,忽而自嘲一笑。
直到此刻,她仍難以置信,鍾憶居然是鍾灼華和江靜淵的女兒。
她見過鍾憶,長得和鍾灼華一點不像。
她又抿一口可樂,看向路程:「我知道,你在怪我和公司當年拆散了你跟鍾憶。」
路程終於開口:「我怪你和公司做什麼?」
要怪也怪他自己。
選了這條幾乎不可能和她走到最後的路。
分手之後,他很少再去想過去,因為遺憾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