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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掉衣服的陳海生看起來要比那晚瘦小了不少, 他對白藺牧哲點點頭, 寡言地走進池子, 言亦如緊跟下來,一時間氣氛有些靜默,只有熱霧在池面緩慢地飄動著。

陳海生並不覺得和一群學生仔泡在池子裡不講話有什麼尷尬, 自如地閉上眼, 突然開口詢問白藺牧哲:「那個豆芽菜沒有跟你們一起麼?」

「豆芽菜」從池子中央冒出一顆腦袋:「我在哦。」

陳海生嚇了一跳,瞪了瞪唐蘇:「你怎麼還是缺根筋!躲在水裡幹什麼!」

白藺怕唐蘇把尾巴露出來給陳海生看到,伸長手一把拎住唐蘇的腰,按到身邊遮掩起來。

言亦如和牧哲不自禁盯向白藺摟著唐蘇腰際的那條手臂。

牧哲動了動嘴, 問言亦如:「你最近一直跟著陳警官麼?」

陳海生抹了把臉上的熱水:「別叫我警官,叫我陳爺爺吧, 他是言家的後代, 你們年紀小不曉得言家了, 以前琅環島就那麼些人, 言家人那時算得上最富裕的一戶, 我小的時候, 你們牧家跟我家一樣窮得叮噹響哩, 嘿嘿。」

陳海生眼神複雜又帶點慈祥地在言亦如和牧哲身上打量著, 他們和白藺這種後來跟隨大人定居島上的孩子不同, 是兩個琅環島土生土長的後代,因為家庭際遇興衰,牧家和言家完全走向了兩種結局,牧哲乘著牧家興旺的東風,成了錦衣玉食的少爺,言亦如落魄得跟著唐蘇滿地球流浪,從太平洋到大西洋,時隔四十年才重回故土。

陳海生當然並不清楚言亦如的真實身份。

他惆悵地打開話匣:「我跟你們爺爺以前在琅環中學一塊上學呢,不過那會兒中學只有舊校舍加一個小操場那麼大——那個舊校舍還在對吧?」

牧哲:「嗯,現在是被保護的老建築,校長說會把舊校舍裡面翻修成校史館和幾個劇場,不過一直沒能爭取到撥款,我儘量說服我家人出錢補貼一部分給學校。」

陳海生對牧哲的態度明顯柔和起來,微笑著:「你要比你家人有人情味一點,他們可都做成大老闆了,對琅環鎮瞧不上眼呢。」

牧哲垂下眸子。

陳海生感嘆著:「我跟言正業在學校關係最好,他爸爸愛賭錢,人品差,我經常讓他來我家住,他爹晚上喝多了愛揍他,他成年後靠自己翻了身,賺到一大筆錢,還清了他爸的賭債,把家裡的窟窿也填補上了,誰曉得他兒子剛考起大學,回來坐船撞到閻王礁里死掉了,我幫他一起打撈他兒子的屍體,找了半個月,連件衣服也沒找到,言正業後來就瘋掉了,人也失蹤了很久,有天我在鮫人崖巡邏,心裡有種說不清的預感,跑到燈塔上面看了一眼,發現他原來在那裡上吊自盡了,哎。」

陳海生拍了拍言亦如的肩膀:「你跟言正業那個兒子長得真的很像,你專門來島上找我,我高興得不行,想不到言正業還有個遠房後代,我以為他家已經絕戶了,你有什麼打算?我帶你見了言家原來住的地方,也上香祭拜過,能做的都做了,他沒剩下什麼財產,全捐出去了,這裡對於你來說已經沒什麼可留戀。」

言亦如當然不是為了父親的遺產才到島上來的,但他沒辯駁什麼,語氣輕巧地轉移了話題:「說說你在鮫人崖發現的那具屍體吧?怎麼會失足掉進山溝里?」

陳海生乜了言亦如一眼,又瞧了瞧其他三個盯著自己的男孩,白藺和牧哲冷靜成熟,不貿然介入這種話題,唐蘇滿臉寫著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陳海生:「為什麼呢?為什麼會失足掉進山溝呢?」

白藺低聲:「唐蘇,別問這個。」

陳海生笑了笑,旅館外突然下起大雨,池子的通風窗口能聽到雨水撞擊玻璃的噼里啪啦。

「反正已經結案了,網上都能看到通報和新聞,這樣吧,我給你們出一個題目,學生仔應該都很擅長邏輯推理,那晚我估計你們和那個遇害的人一樣,都在鮫人崖的山林里迷路了,告訴我你們當時是什麼情況?」

白藺和牧哲對視一眼,默契地把那些瘋狂的異常都隱瞞起來。

白藺:「……出現幻覺了吧,我們明明在往下山的路上走,但是一直在林子裡原地打轉。」

牧哲:「人如果沒有參照物和工具,其實無法自己走出直線,因為每個人左右腿不完全一樣長,所以步伐不會對稱,如果埋頭苦走就會原地打圈,我想那晚應該是這種情況。」

他們閉口不提唐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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