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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辦公室門口猛然轉身,彼此背對著,朝兩個方向快步走去。

*

唐蘇跟楚昔西並排坐在教學樓樓梯口,他們翹課了,老師沒派人來找,好心地默許他們這次叛逆行為。

從樓梯口外可以看到整個團集著海風、濕氣的操場,塑膠跑道色彩鮮明,而操場圍欄外就是滋養著琅環島的大海,每條江河湖泊從誕生之初做了一個集體的約定——一刻不停地到海里去,不論其中每一滴水循環過幾萬億次,乾涸、升華、潰堤、跌宕成瀑布、降落成雨雪、變成霧、變成路邊一個髒污的水坑,最終海還是海,它們總是如期而至。

唐蘇不懂怎麼安慰別人,以前孟煙跟唐訟知吵完架,唐訟知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揪住唐蘇,低聲下氣求唐蘇幫他陪陪孟煙。

唐蘇現在的樣子就和哄孟煙那時候一樣,安安靜靜坐在楚昔西旁邊,看著遠處的海,因為不知道講什麼才對,乾脆不說話,走神地亂想著。

孟煙一般被唐蘇陪一會就不生氣了,拉著唐蘇要去廚房給唐蘇做好吃的,楚昔西也很快平靜下來,開始為自己在辦公室里失控的樣子尷尬,她偷瞄唐蘇,唐蘇並著腿坐在台階上,一隻手搭著一隻膝蓋,完全不打算跟楚昔西提辦公室的事。

楚昔西鬆口氣,唐蘇最讓人舒服的一點,他完全不會給你意見,你做什麼他都只是安靜地陪著。

楚昔西忍不住觀察著唐蘇的坐姿,唐蘇除了今天對著李之健發邪火,其實從來沒有男孩野蠻的樣子,他做什麼都很秀氣,難怪那些男孩看不爽他。

雲層厚重地堆在天幕,猝不及防地降下牛毛小雨,空氣毛茸茸的。

楚昔西深吸口氣,有點心曠神怡的感覺。

唐蘇在看她。

「怎麼了?」

唐蘇小心地試探著:「你還難過嗎?」

楚昔西笑了笑,不過眼泡腫得有些悽慘:「幹嘛這種表情看我,又不是你的錯!我是因為你才氣到出醜的啊!」

唐蘇嘟囔:「……我不該那麼生氣,我有時……控制不住情緒,你還想跟我當朋友嗎?」

楚昔西在唐蘇肩膀上打了一下:「你再說這種話,我就跟你絕交了。」

唐蘇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楚昔西又靠在唐蘇肩膀上:「你是因為我生氣的吧?那人嘴又賤又刻薄,你做得對!我真該上去也打他兩個嘴巴子,跟你一起當同夥!我才不管老師怎麼說你,你不要聽他們的!你什麼錯都沒有,唐蘇,錯的都是他們。」

唐蘇抱著膝蓋,輕飄飄地應著:「好哦。」

楚昔西拽了拽唐蘇的襯衫:「你跟白藺怎麼回事?跟我說說??跟我聊點有意義的吧?」

唐蘇:「跟白藺的事為什麼是有意義的?」

「因為我很八卦啊,你周六跟他幹什麼了?他衣服怎麼在你那?怎麼突然就為你跟牧哲打起來了?唐蘇,就一個周末,你怎麼給牧哲弄出這麼大一個情敵來!」

唐蘇覺得楚昔西真厲害,她光靠一點線索,和過量的腦補,就把事實完全理順了。

唐蘇後知後覺地:「他們是為我打起來的?」

楚昔西露出一種溺水的表情。

她在唐蘇腦袋上彈了一下。

唐蘇摸了摸被彈的地方:「敲我幹什麼。」

「小呆瓜。」

唐蘇從口袋裡掏出那本濕漉漉、皺巴巴、楚昔西和白藺沒研究完的漫畫,殷勤地塞到楚昔西手裡:「還看麼?借給你。」

楚昔西看唐蘇這個不開竅的樣子,突然有點同情白藺,甚至也有點同情牧哲,他們再怎麼爭來搶去,唐蘇心裡想的是自己的漫畫書。

唐蘇等楚昔西接著窩角的那頁繼續看起來,才慢吞吞地回答:「我跟他在一個琴行練琴,周六我主動去借他的吉他,他很大方,還教我按弦,然後跟他去吃了零食,然後中午去他家一起吃飯,他奶奶做飯很辣,然後在他家洗了澡——」

楚昔西嗆了一下。

「——我借了他的衣服穿,然後看了他收藏的漫畫,他放了十三首歌給我聽,然後我坐公交回家了。」

唐蘇講自己的風流韻事跟錢秀秀講數學題差不多,楚昔西消化了很久才消化掉唐蘇跑去第一天認識的男孩家裡洗澡,還穿人家的衣服。

就算白藺喜歡女孩子對唐蘇沒什麼非分之想,唐蘇也未免太自來熟了一點。

楚昔西沉默好久,漫畫始終停在一頁。

「……你覺得白藺喜歡你麼?」

「喜歡啊,他借琴給我,請我去他家吃飯,讓我用他的浴缸,拿他的衣服給我穿,喜歡我才會這樣,討厭我的人不會想接觸我。」

楚昔西在唐蘇臉上恨鐵不成鋼地捏了一下:「不是那種像你喜歡什麼沒所謂的花花草草的喜歡!」

頓了頓,有些可憐唐蘇地:「也不是除了喜歡你就是討厭你,大多人其實不會怎麼在意你。」

「這樣麼?除了喜歡花花草草的喜歡還有什麼喜歡?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麼?」

楚昔西知道唐蘇對自己就像小貓小狗邀伴兒一塊玩的喜歡,但說實話楚昔西就沒見過唐蘇這麼直球的人類,他對待友誼坦率真誠,唐蘇不懂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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