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沅主動跟她打招呼:「雲護法是剛從尊主那兒出來的?」
雲無歆微微點頭,客套地說:「是啊,解護法也要去找尊主?」
解沅尷尬地笑了笑說:「尊主事忙,未必肯見我,我是來碰碰運氣。」自從尊主戴上了面具,除了雲無歆,其他人輕易見不到,他連告狀和奉承的機會都很少有,因此他很識相地跟隨時能進入尊主內室的雲無歆服了軟。
共事了很多年,雲無歆大多數時候是看不慣解沅,但她認同解沅的本事,這個人不怎麼討喜卻很聰明,「尊主這會兒應該是沒時間見你,不過我最近得了些好酒,聽聞解護法好酒,不知能不能請你品鑑一番我新得的酒?」
「那敢情好,我正愁沒處尋好酒喝。」
她給了一個理由,解沅雖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麼藥,也很積極地應下了,他正好奇著她跟尊主的進展,站隊站得越早,往後的利益才會多。
清水碧綠,如鏡子般的水面上矗立著一座涼亭,芙蓉盈盈,酒香縈鼻。
雲無歆指尖轉動著酒杯,跟著對面似乎是在享受美酒的人,先開了口:「較之過往,你覺得現在的尊主如何?」
淺嘗了一口的酒的解沅放下酒杯,略微思考了一下回道:「尊主自然是一如既往的英明,只是不大愛出現在屬下們跟前,也不知是不是我們做得不夠好。」
「是嗎?」雲無歆戲謔一笑,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管怎麼樣,維持現狀,她是不忠的,不妨讓事態發展起來,總得見到了封潛,一切才有定論。
她垂下眼,不看解沅,好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詢問解沅,「不知道這世間有沒有一種術法能控制他人的本命法器?」
解沅倒酒的手一頓,在酒水快要溢出杯麵時他及時放下酒壺,盯著滿杯的酒,輕聲道:「有,可惜已經失傳上千年了。」
說完,兩人相視一眼,笑了笑,又各自別開臉,一言不發了。
酒過三巡,解沅起身告辭,雲無歆也不多留他。
臨走時,解沅禮尚往來地留了一句話,「我也有不少好酒,雲護法哪天得空了,我請你喝個痛快。」
亭中餘下雲無歆一人,她自顧自地喝著酒,再珍貴的酒,此情此景都變得無味了。
就當是為了獲得封潛的下落,如果他平安無恙地回來了,那魔尊的位置……
又一杯酒入喉,罷了,走一步看一步,總之,她到手的東西是不會輕易交出去的,即使是她曾經愛慕過,效忠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