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月將書合上,深灰色的光線包圍著他,頓了頓,才低聲說道:
「所以但丁的『天堂』,不是歸屬,你所想的『天堂』,才是真正的救贖。」
此時,他所道出的每一個字符和音階都附魔了一樣,她有些害怕——
因為那眾心所向的天堂,不是她渴望的地方。
第97章 晚上見 我知道你是有能力幫我的人……
入夜, 在睡前的最後一個話題結束後,江述月卻忽然關心起那位老太太來。
「你最近還去看那個老太太嗎?你的忘年交。」
一句很生活化的問候,清晰入耳, 陶梔子有一陣還有些不習慣,因為她好像很早之前就習慣江述月的寡言少語, 雖然有時候會詢問她外出發生了什麼有趣故事,但是如果她不主動敘述, 江述月也不會主動問。
問起她的朋友, 這似乎還是頭一回。
她搖搖頭,說道:「我有一陣沒見她了,之前覺得她很神秘,因為總覺得她擁有一些超乎我想像的學識,但是她又對自己的情況閉口不談, 在加上她住的那條街有一個小男孩失蹤很久了, 警方也一無所獲,有人懷疑是她平時收男孩家長欺凌蓄意報復, 她很長時間都閉門不出,不見任何人。」
陶梔子想起之前自己送給她用於聯繫的手機, 也被她用包裝盒打包好放在了窗台上, 還留了封信還給她。
這個老人身上有太多謎團,包括自己也有很短暫的瞬間覺得老太太是可疑的, 但是陶梔子卻更願意相信她只是一個和自己類似,被社會邊緣化的普通老人。
只不過她比其他老人更加愛美, 而且審美也有些小眾而已。
陶梔子原本對這段情誼有些不舍, 但是想到陳友維和自己的交鋒未來將危險重重,只希望她能像以前平安生活著就好,倒是沒有必要捲入這些紛爭中。
「你還想去找她嗎?」江述月這句話似乎問得分外斟酌。
陶梔子揚起嘴角, 帶著幾分灑脫的神氣:「不了,我們在各自的世界裡安好就行。」
……
這個夜裡,落了霜。
清晨,玻璃窗上出現了冰晶,陶梔子知道,天氣又下降了一些。
她是最怕冷的那種南方人,小時候冷怕了,雖然在南方,每年冬天她的腳總能被凍出凍瘡,晚上把襪子脫下來的時候,長凍瘡的腳趾又腫又疼,湊近火爐的時候凍瘡位置還發癢。
福利院裡幫忙老阿姨總說自己有什麼民間偏方,用力用藥酒給她猛地搓患處,阿姨力氣很大,不管她的叫嚷,後來把凍瘡搓破了,傷口接觸了藥酒,疼得撕心裂肺,第二天用點棉花包裹傷口,繼續去完成正常生活。
她很多年沒有冬衣的概念,只覺得天氣冷了就在夏季衣服的基礎上,一層層往上疊加。
後來她才知道,保暖效果除了疊加衣服,更有效的是在材質上下功夫,一件純羊絨,足以輕鬆度過那些南方的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