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對那地方遮遮掩掩,好像那裡才是真正受重傷的地方。
「是一個醜陋的胎記。」她臉部紅心不跳地低聲說道。
江述月拎著藥箱重新站起身,涼薄地扔下了一句:「說謊。」
「我的謊言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句。」
陶梔子並沒有理直氣壯,抬眼用目光,室內追隨著江述月的身影。
憑藉身高優勢,他將藥箱在不上台階的前提下,就能剛好放入樓梯邊上懸架上。
那裡也許是個對每個人都很方便拿取的位置,他所有的住所,包括車后座,都常備藥箱,好像隨時都可以救人一樣。
陶梔子還曾經注意到,他的車內有心臟除顫器。
除非是家中有高危心臟病病人,否則一般人是不會隨意配備的。
陶梔子對此不理解,但是這世上怪人本就很多,她也算一個,所以也沒有過於在意。
江述月放完藥箱,再次回到她身邊的時候,神情冷沉了幾分,但是他總是這個狀態,笑容這件事好像與他無關。
昏暗的燈光下,江述月坐下,與陶梔子之間有一臂的距離。
她看不真切江述月的眼神了。
「那些也是謊言嗎?」他聲音發沉,卻又承載在慵懶的聲線上。
「哪些?」陶梔子說過的話太多,她一頭霧水地問道。
「……」江述月似乎已經不打算細說了,抬手將涼掉的茶倒掉,續上了新的。
陶梔子不懂他關心的究竟是什麼,但是她腦海里卻有一些非解釋不可的部分,於是她真的開口解釋了。
「如果是我說喜歡你的那些,都是真的,但是也許那些喜歡和大眾理解的還不一樣,誠實地說,我的這份喜歡,是有保質期的,會持續到我離開七號公館的那天。」
也有可能提前,這取決於她身上的這顆定時炸彈什麼時候引爆。
她
眼神真切,語氣誠懇,好像從表現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江述月眼神未變,只是周圍的氛圍不知不覺有些發冷。
他沒有多問什麼,倒茶的時候茶湯從杯中溢出。
陶梔子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因為她對江述月的手,向來是精準的。
此刻這種莫名其妙逐漸變得冷沉的空氣讓她有些不自然,像是身體本能的趨利避害一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緩緩挪到了座位最邊上。
她尋了個安全距離,有些謹慎地問道:「述月,你會生氣嗎?」
應該不會吧,他向來外冷內熱。
「不會。」他的語氣很是平穩,如同白開水一樣,事不關己,好像剛才那份下沉的空氣是一場奇異的錯覺。
「真的?」她將頭湊近了幾分,仔細觀察著他清雋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