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啦許醫生,我才採取行動去戰勝心魔的。」
兩人走遠了之後,陶梔子回頭沖許洄揮手,笑著說道。
許洄站在原地,臉色微變。
雖說直覺總是不准,一個醫療工作者更不能用直覺說事,但是他本能地從最後這句簡單的告別中嗅出了一些不對勁。
他不好下定論。
陶梔子跟著江述月上了電梯,封閉的空間中重新只剩下他們兩人。
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大概是因為雙方都比較沉默的原因。
陶梔子透過電梯內壁的倒影,偷偷看了江述月幾眼,將藥品從口袋中拿出來,像是向他匯報戰果一樣,活潑地打破了沉默:
「述月你看,有了這些藥,我今晚終於可以入睡了。」
江述月按照以往的情形,他並不會真的去看,儘管他會把陶梔子無數次開玩笑的話放在心裡。
這次他面容冷峻,還是微微低下頭,看著陶梔子手中的藥品,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目光迅速掠過藥瓶上的標籤。
他輕輕點了點頭,淡然地收回視線。
電梯到了一樓,發出「嘀」一聲,某種掩藏在言語背後的隱憂,被打斷了。
江述月走出電梯,室外已經徹底進入墨藍色夜晚,輕輕瞥了她一眼。
陶梔子正小心翼翼將藥物重新收好,抬眼的瞬間,江述月的視線壓了下來,烏壓壓的夜色中,他的聲音低沉而莫測。
「你怕死嗎?」
第28章 哭什麼 如果我對你的愛是Eros,你……
陶梔子聞聲, 表情異樣,不解地看著江述月。
空氣在此時在此時仿佛變得刻薄起來。
她想要迴避面前這道目光,卻像是被捉住了一般, 將她的視線緊緊鎖著。
她心中有些發涼,下意識在腦海中復盤自己這一路走來, 是否有哪一步露出了破綻。
不然江述月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發問。
陶梔子眼神緩和下來,在短暫的驚慌失措中逐步平復下來, 瞳孔略微放鬆, 緩緩像光圈一樣放大了很微小範圍。
眸光柔和下來,露出了嘴角的梨渦,就好像事情遠沒有那麼嚴肅。
她不喜歡嚴肅地說話,但是又不假思索地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回答。
「怕,也不怕。」
她的聲音輕柔, 像漏夜窗縫中鑽入了涼風, 微弱的、輕緩的。
她從未有過病態的嗓音。
本來嘛,她的病在心臟, 不在口腔,哪怕生命垂危之際, 也絲毫不影響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