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像一個麻袋一樣被陳友維握住腳踝,拖離了現場。
小魚的雙手,將地上血劃出了驚人的血痕。
那都是小魚存在過的痕跡。
但是可恨的是,陳友維是如何做到將小魚存在過的痕跡徹底抹去,連DNA都能滴水不漏地抹去,更別說小魚的屍首了。
「陳友維殺了人,他還沒有為此付出過代價。」
陶梔子懷著憤怒,咬牙切齒地打出這句話。
齊柔發來了一個極度無力的表情,但是又不得不打出那句讓人失望的事實 :
「但是我們沒有他殺人的證據……那個人渣沒有讓我們見過小魚,只有你和陳友維見過,但是陳友維他肯定不承認啊……」
哪個殺人犯會承認自己殺人呢,隱藏殺人罪行,這幾乎是每個罪犯都會有的情況。
而且當年小魚的屍首正新鮮,也沒有被發現,更何況是十二年後今天。
「梔子啊,有時候好多事情是我們無能為力的,你別讓自己因為這種人
動氣,不值當 ,遠離他,好好保重身體,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吧。」
齊柔遠在外地,還不知道陶梔子放棄治療的打算,還在不遺餘力地勸她擁抱新生。
「好的阿柔,你好好寫畢業論文,以後好好工作,願你一切順遂。」
陶梔子發去的文字帶著某種柔軟的觸感,齊柔在另一邊看得一愣,總覺得這祝願像逢年過節一樣,不是很符合陶梔子隨性的風格。
但是齊柔沒有多想,回道:「你在外旅行注意安全,今年過來我回安州,你來我家一起過。」
「好的,一定。」
這對話還是以喜聞樂見的當時收尾了。
很可惜,陶梔子清楚自己撒了謊。
她此行身帶遺書,早已做好死在他鄉的準備了。
放下手機後,今日早晨卻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在床上繼續幾個翻身之後,她想起黎明的事實,反而開始激動起來。
每一個天明,意味這一個無眠的夜晚過去,也意味著即將能看到今日的江述月。
陶梔子越想越覺得內心無法平靜,便立刻起身洗漱,換了身乾淨衣裳。
莫名地,今日出門之前她下意識地拎起自己領口嗅了嗅,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沒有半點意味。
平時恨不得不梳頭就可以出門,熱了就隨意把頭髮盤起來,今天倒是有閒情逸緻對著鏡子將自己仔細整理起來。
一縷頭髮,紮上去也不是,放下來也不是。
陶梔子費力地看著眼前垂下的呆毛,噘著嘴吹了一下,髮絲飄蕩,竟有種縹緲感。
隨後,她用手指將這縷頭髮別在耳後,但是長度不夠,它又一次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