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音樂早已換了好幾首,牆上時鐘顯示,她不過睡了二十分鐘。
她下意識在直起身之前摸了一把嘴角,確認自己沒有失態才緩緩起身。
兩人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陶梔子開口提醒道:「別忘了我給你的小禮物。」
江述月將紙袋拿起,說道:「不會忘的。」
兩人重新踏上街道的時候,林城的很多店都關閉了,空氣中的暑氣消散,帶著一縷不經意的清風。
在環境寂靜的時候,江述月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不喜歡欠人情?」
這似乎是一句友好的推測,也像是打破沉默漫不經心的對話。
陶梔子如實點頭,又補充道:「但是我送你禮物可不是為了還你人情。」
在江述月略帶探尋的目光中,她解釋道:
「你待我好,所有待我好的人,我都會把眼下最好的送給他,這份咖啡豆,就是我能力範圍內能給你的最好的東西。」
江述月眼神微動,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那你以前對別人好的時候,別人會用相同的真心待你嗎?」
陶梔子眼中露出了詫異,似乎沒有細想過這些,但細想後……
眼底閃過失望,隨即又樂觀地笑了笑:
「不是每個人都會回報我,但是當我表達友好的時候,本就沒有指望別人也同等地待我,那樣事情就過於複雜了。」
「我精力有限,腦子也不愛動,容不得我去分析這麼複雜的情況,尤其是人性。」
江述月又陪她一起走了一段,問道:
「你覺得我會回報你嗎?」
陶梔子愉快地說:「你和我一起共度過這些日子,已經在回報我了,我一直都是很容易滿足的人。」
很容易滿足的人,為什麼還能從他人身上感知到那麼多失望呢?
這是最先沖入江述月腦子裡的一串邏輯。
「好吧,你呢,你出生於什麼季節?」
江述月很會現學現用,這分明是陶梔子剛才問他的方式。
陶梔子眼底的笑意像按下暫停鍵似的,來回在空氣中呼吸了幾下,一時語塞。
「我不知道我的生日……」
為了避免追問,她想了個法子再次圓過去:
「而且身份證上的生日好無趣,你不是說只要我想,每天都是生日嗎?那我選個好日子再告訴你。」
兩人走過一座古老的石橋,陶梔子先一步踏步上去,徑直走在江述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