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夏敲字:【想。】
山花落盡人不見,白雲深處一聲鍾。
寧靜的氣息,深入骨髓的安寧,許之夏在這樣的環境下,作出的畫,余青峰看一眼,依舊搖頭。
許之夏不太明白:「余老師,我覺得,我很平靜地在觀察了。」
余青峰:「你觀察什麼了?」
許之夏目光掃一圈天地:「天,雲,樹,鍾,井,小貓,小狗,花,麻雀,人……」
余青峰笑著擺手:「之夏,在這裡,你只需要觀察你自己。」
余青峰的話,許之夏想了一夜。
早晨醒來,昏昏沉沉地去誦經。
這時候,許之夏已經可以背讀小段經文了。
師父敲打雲板。
許之夏跟著大家去早齋,走在最後,腦袋裡還在想余青峰的話。
突然,耳邊一個響指。
許之夏懵懵的,隨聲向左轉頭,只見一隻往反方向縮回的手臂,她立刻右轉,正面迎上一個高大的身影。
防水衝鋒衣,拉鏈拉到頂,遮住下巴。
薄唇,高鼻樑,立體眉骨。
早上六點,還未完全天亮。
一點金色穿透薄薄晨霧,灑在琉璃瓦上,金色輕輕籠罩。
許之夏愣著。
蕭野微挑眉梢,抬手,不輕不重敲一下許之夏額頭。
許之夏回神,第一時間捂住自己的嘴。
寺廟不能喧譁。
她是真怕自己叫出來。
蕭野沒放包,和許之夏一同去早齋。
早齋不能說話,只能聽見細微的咀嚼聲。
許之夏啃著大饅頭,看一眼對面,眼睛笑得眯起來。
早齋後,需要自己洗碗,用的是天然的茶籽粉。
蕭野洗自己的,順便要給許之夏洗,許之夏搖頭,說不可以。
三聲磬音,開始打坐。
再三聲磬音,打坐結束。
師兄給蕭野安頓好住宿。
許之夏喝著蕭野背上山的酸奶,帶他去看五隻小狗,七隻小貓,明知故問:「你怎麼會來?」
蕭野抬一下眼皮:「修行。」
許之夏吐出酸奶吸管,側著腦袋看過去:「你修什麼行?」
蕭野瞥一眼許之夏:「這個行,只有你能修?」
許之夏戳破:「你明明是想我。」
蕭野沒否認,揉一把許之夏的腦袋,把她身子揉得微微晃動:「佛家聖地,注意用詞。」
許之夏配合地捂住嘴巴,點頭。
翌日,打坐結束。
寺廟那位會正骨的師父叫住蕭野,說他肩、背、腰有輕微的問題。
許之夏興致地守在房間外,企圖能聽見蕭野的慘叫聲。
慘叫聲是沒有。
咬碎牙的悶哼聲可不少。
許之夏捂住嘴,笑得滿面通紅。
余青峰路過,指了指聽著牆根幸災樂禍的許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