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岑當然知道,林青桔堪比作弊存在的醫術。
但就是知道,所以他才憋屈!
就像她說的那樣,他既無法解毒、也找不到她在意的人事物來逼迫她。
早在祈明秀無比重視地將人帶來東州的時候,他就派人去查過林青桔的消息。
結果莫說是美名跟神醫之名,收集來的資料上,甚至寫著她貌若無鹽、只是一個普通的獵戶之女。
倒是她死去的爹爹,身份還值得再往前追溯一下。
可是這樣的信息,能給他帶來什麼幫助?
她甚至連住處都是獨一份!連個正兒八經的同鄉都沒有!更別說是旁的什麼親近之人了。
若是撇除他已然覺得她是在信口胡說的一見鍾情,她最親密的人,便是隔壁陣營中的幾名大將了。
可他要是能直接用那些人的命來威脅她,他早把祈明秀掀下去、坐上那個位置不就完事兒了嗎?
有些事情,一旦塵埃落定,就算她是個能夠將無數人的生命玩弄於鼓掌之上的神醫,也不能隨心所欲地想把誰推翻、就把誰推翻。
同理,現在他一旦被她威脅到,遲了那麼一步半步,日後的局勢,可能就真的要不受他的控制了。
這讓傅千岑如何能不恨得咬牙切齒?
明明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只等著跟祈明秀最後地、徹底地較量過一場了。
結果半途中殺出個林青桔來!
他也不是沒有沒有嘗試著破局,就比如剛剛縱容傅挽聲出手,要是能鉗制住對方,之後未必不能有商談的餘地。
但是挽聲出手即失敗以後,傅千岑就將自己準備的其它後手一併停下了。
對方對他們也不是沒有防備的,既然她既能比他想像中還要快速地解決挽聲的威脅,又有恃無恐地來到了他的面前,那其它準備,應該也只會除了觸怒對方以外、沒有任何作用的無用功。
傅千岑能夠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態度還是比較友好的。
雖然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麼選了祈明秀,但是他不能觸怒她、不能真的徹底地跟她成為敵人。只有這樣,他才還有改變對方心意的一絲可能。
期間,傅千岑又嘗試著迷惑對方、弱化自己的重要性。
他說那個位置是傅家幾代的奮鬥目標,就算她成功地鉗制住了他,一旦他不往前進,也會有其他人代他往前進的。
林青桔就笑,「怎麼可能,就憑傅家的那些廢物嗎?」
「我知道他們可能不甘心,但是那又怎麼樣?只要你下定決心不爭,那些廢物點心能掀起什麼浪花來?」
「別擔心,只要你不在後面指揮,他們就算衝動了,也只是給小明送菜罷了。」
書里可都說了,雖然傅家試圖用養蠱的法子養孩子,但是傅千岑就好像是那個天生的蠱王,傅家的其他孩子,簡直蠢得像是蠱王都不想吃了他們來進化的廢物!
免得在進化的過程中沾上了點什麼,那可就不得了了!
傅家的陣營中,除了幾個家臣以外,傅千岑寧願帶傅挽聲在身邊重要,都不想帶上他們家那幾個糟心的兄弟。
傅家能走到今天,家中的資源跟傅千岑的領導缺一不可。
而今就算他未打先退,家族那邊也只會覺得這是他判斷權衡之後的結果。
傅家,早就是傅千岑這個人的一言堂了。
總之林青桔主打一個軟硬不吃。
傅千岑不想就這樣放棄,但是短時間內,還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強烈的不甘心催生他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你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祈明秀對不對?」
「你就是為了他,所以才選擇這麼對我。」
林青桔就看向他,看向他的那張分外招她喜歡的臉蛋。
「如果這麼想能讓人覺得好受一點的話。」
事實上,他們剛剛在攤牌的時候,就少量地談論過一點兒傅家的政治主張。
傅千岑的腦子裡就沒有男女平等的概念,試圖利誘林青桔的時候,也只點到為止地提到過身邊伴侶的位置。
這樣的人,就算他承諾過自己得到皇位以後會讓林青桔做丞相又如何呢?
他不一定會卸磨殺驢,但林青桔已經能想像得到,自己得到個丞相的名頭、結果乾的卻是太醫的活兒的畫面了。
她不想生活在一個這麼憋屈的環境裡。沒有機會也就罷了,但是現在卻正好是命運開盤的時候!
她非要祈明秀成為那個贏家不可!
林青桔要是給他沉默或否定的回答,傅千岑都覺得自己不是不能繼續走攻心的路線,但是她卻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反倒叫傅千岑覺得自己是真的輸在了政治主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