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將那父子倆忙完額頭已經冒了汗,肚子裡傳來咕咕叫聲,她看跟前有輛歪倒的獨輪車,便一下子靠在旁邊掃了一下周圍,趁沒人注意到她忙給自己弄了一顆辟穀丹又喝了一大口櫻桃果汁。她招呼小姑娘「妮兒,過來,來娘這裡。」
小姑娘磕磕絆絆過來,安然往她嘴裡塞了一點辟穀丹,又讓她喝了一盒牛奶,她將小姑娘攔在懷裡遮掩著,低聲叮囑「妮兒快喝,不然壞人搶走。」
小姑娘頓時加大吸力,咕咚咕咚幾下就將一盒牛奶喝完,「娘親,好喝!」
安然又塞給她一塊餅乾,小姑娘只嘗了一口就大口吃起來,「娘親,好吃!」
「嗯,你先在這兒等娘親,娘親去看看你小舅舅和外公。」安然在救治過程中已經了解了原主大概情況。
原主老家是山東臨沂人,父親十三被親戚帶去青島學手藝,後來家裡給娶了媳婦。安然是他第一個孩子,因為青島離著老家遠,安然的爹不能經常回家,隔了七八年才有了兒子安恆。要說家裡的孩子名字為什麼沒取大丫狗蛋,只能說安然的爹在外面有了見識,希望兒女能脫離底層,能有更好的生活。
原主的父親也給自己換了名字,從小家裡人都叫他大年,因為他是大年三十生的,後來一個算命瞎子說他是大器晚成的命格,越老越有福,越老命格越貴。安大年一聽乾脆就給自己弄了個大名安大成。
安大成去青島學的是廚子,自己能掌勺後也開始物色徒弟,但他不急,一個徒弟半個兒,他要精挑細選,再說他沒立足前也不會給自己找什麼徒弟。另一個考慮就是他想把老婆孩子接到青島來,他對一雙兒女很上心,尤其女兒,他喜歡的不得了,怎麼想也不捨得將女兒嫁到別人家,某天他就起了一個給女兒招婿的念頭。
如果那人是自己徒弟更好了!肉爛在鍋里,便宜都給了自己。念頭起來後他便開始物色,最好是孤兒,最好年齡與他的然姐相仿,性格一定要好,人一定要機靈,就是不算機靈咱們老實本分也行。
在安大成不遺餘力地努力下他終於從叫花子裡選中一個男孩,男孩是隨著家裡人出來逃荒的,母親餓死了,親爹病死了,剩下他被爺奶叔伯賣了。好在他機靈,找機會從人販子手裡逃了出來,輾轉流落到了青島,遇到了好心的安大成。
安大成全心全意帶著這個叫楊林的小徒弟,真如親兒子一般悉心教導,又請了一個落魄的老童生教他識字。楊林也爭氣,不到二十就有了一手好手藝,因人識文斷字,深受掌柜喜歡,師徒倆可以說是酒樓的頂樑柱。
安大成在青島安了家後將老家的妻兒接來,等楊林二十那年,讓兩人成了親,一家人其樂融融,生活還算富足。遺憾的是世道不允許你做太平狗,清末的混戰和連年的饑荒讓他們不得不考慮另求謀生之地。
老家的父母兄弟和一些親戚也因連年災情逃難到了他這裡,可惜青島一樣不是久留之地,經歷了一場暴亂後酒樓生意已經沒辦法做了。掌柜決定帶部分人去東北找機會,首批人先過去探路,楊林便是第一批人中的一員。加上安家大房一家和老家的部分人,酒樓老闆組織的人手,這批人隨著報以同樣目的山東人乘船渡海去了海的另一面。
安然家沒去是因為安然剛生完孩子不久,孩子太小根本折騰不起。經過兩年的等待,那批人終於傳來消息,他們已經在吉林落了腳,讓他們過去。這不安大成這次攜兒帶女,與安家餘下的人和一些相熟人家一起動身前往吉林中北部地區。
前期他們一切順利,跨海在營口登陸。可誰曾想路上土匪流民那麼多!每一批上岸的人都成為他們打劫的目標,開始他們只是搶錢搶物,後來發展到殺人。安然過來前他們遇到的就是一群土匪,經過幾次搶劫本就沒剩什麼的眾人為了護住最後這點東西與土匪發生了衝突,這不代價就是死傷慘重。
安然接收好原主記憶,又去查看那兩人情況,明顯兩人呼吸都比原來強了很多。
「安然,你還好吧?你爹娘怎麼樣了?」這時走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安然記起,這人是原主的小叔安大智,名字依舊是她爹給改的,取意大智若愚。
安然裝作虛弱樣子,掙紮起來:「小叔,我娘沒了,我爹和阿恆還有呼吸,剛才我已經處理了。小嬸他們?」
「安雲和安辰我還沒找到,你小嬸和安榮——」安大智頹喪地搖搖頭。
「爺奶呢?」
「你爺當時就沒了,你奶一樣。」
「帶我去看看!沒一點希望嗎?」
「沒希望!」那麼深的傷,流了那麼多血!
安然想儘可能挽救一個生命,不是她多聖母,而是安家人都不錯,她還是讓安大智帶她去看看安家其他人,當時混亂,其他人被衝散了,也不知道能活多少?
安然先去檢查了一下老夫妻,可惜都沒了呼吸,小嬸是後背被砍了一刀,雖然流血很多但身體還有溫度,脈搏就是很弱,幾乎摸不到。堂妹被抹了脖子,那纖細的脖頸幾乎要斷開,不需要看,這人肯定是沒了。
安然讓小叔去找點水來,「或許小嬸有救!」
安大智一下子被激起鬥志,趕緊去找水,安然先給小嬸餵了半顆復元丹,嘴裡加了靈泉水,等安大智找來水對傷口進行清洗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