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程氏屋裡的丫頭就過來要酸菜魚了,誰知道她喜不喜歡,安然只給了不大一盤。
「你們啊!竟敢把魚都吃了!還不趕緊給夫人做!」丫頭們也想嘗嘗呢!怎麼就都吃了?
「翠竹姑娘,我們以為鄉下吃食夫人不喜歡呢!」安然忙道,她就是故意的,「要是夫人喜歡我們馬上做!」
「這回多做點,都送來!」
三個人趕緊忙活,等送去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程氏睡醒了又吃了一頓,差點把肚子撐爆,那丫頭還真有兩下子,程氏見安然安分守己地呆在小廚房慢慢少了怨氣,這種人收為己用也好,自己這口吃的還真得指望她了。
酸菜魚很快上了菜譜,雖說上不得高檔席面,平時吃一次卻是很合口味的。安然是很掛念那倆孩子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想遇到太夫人那邊的人也不少不好遇,隨著程氏對她的放鬆安然時常趁取食材在外逗留一陣子。趕上家人當值便去看看,跟安萬里學上一兩道菜。
她打聽好太夫人那邊來取點心的人有時候是菊香後便算計日子與菊香來個偶遇。
「菊香!兩位小公子可好?」
菊香看安然帶了幽怨,「本來說好了一起伺候兩位小主子的,你卻投靠——」安然得了菊香一個白眼,就如她是白眼狼。
「菊香,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當初太夫人本來是讓我過來兩三月的,可到現在都沒讓我回去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我在新夫人這邊開始那段時間很難過的,整日被夫人丫鬟使喚做這做那,做什麼都不和夫人口味,夫人不高興了非打即罵,想去太夫人那邊都沒機會。
新夫人看我不順眼,有一回還故意找茬差點把我打死——「安然欲泣,她把自己說得很慘,最後叮囑「這事千萬別說,要是我娘知道一定會心疼死我。」
菊香愕然,這事她們真不知道,當時程氏怕出事是封了口的,那裡都是她的人外人不知道也是正常,「原來這樣,我們還怨你呢!」菊香很愧疚,她拉過安然手抱歉道。
安然點頭:「如果只有我自己怎麼都好說,可我家那麼多人在府上,我能怎麼辦?」安然解釋道。
菊香想想也是「是啊,你也很難的!」
「菊香,幫我跟書香姐姐解釋一下,還有兩位公子那裡,我很惦記他的吃喝的,也不知道他吃的順口不?」
「兩位公子都挺好,開始還鬧著找你,尤其二公子,哭了好幾日,大公子不說話也知道他想你。還好兩位公子喜歡吃的糕點點心房都有做。就是——,怎麼說呢,同樣的東西感覺還是你做的好吃。」
「你問兩位公子想吃啥,抽空我做好了趕著飯點給你。」
「知道了,你也多保重。」菊香對安然剩下的只有同情了。
安然舒口氣,她好難啊!
賣慘果然是最好的良藥,大公子聽說後很是憤憤然,「等我長大些一定把安姐姐要回來!」
「大公子慎言,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安姑娘過去畢竟是公爺和太夫人的意思,咱們知道誤會了她就是。」書香提醒著,也同情起安然了,想幫卻沒辦法,她知道不是她能力辦到的。
安然不知道自己能在程氏這邊待多久,只要有機會便跟著吳嫂學點她老家的吃食,其實程氏作為官家小姐口味與坊間還是有些差距的。
坊間接觸的食材有限,官宦有了高檔食材更多會效仿京城王公貴族生活,卻又有根深蒂固地方口味,以致他們的餐飲早就成了複合口味。那些當地特色小吃只能偶爾作為調劑品。但有些味道已經深刻進他們骨子裡,到哪兒也不會忘掉那個味道。就如米線,就如腊味和筍。
八月節程家送的節禮里就有很多腊味和筍乾,還有干制的米粉、菌菇等,還有程氏特意要的酸菜。自從她懷孕一直很喜歡吃酸,也讓吳嫂帶人醃了一些,但總是不如老家醃出來的味道好,不知道是菜還是水的問題。
吳嫂會用筍乾燉雞,燉排骨,燉臘肉,燒肉,安然喜歡這個味道,尤其那個臘肉味非常香。
美食總是伴隨著好心情,安然感覺自己對大神的供奉簡直就是五花八門,她儘量按席面走,只不過菜品越來越多,一個桌子已經擺放不下,等有時間她要定製超大餐桌,一定讓大神們享受一下帝王宴。
十九歲的新年沒什麼新意,生活除了忙碌平淡如水,安然幾乎不出小廚房,一心做著各種口味的美食。這年春,程氏產一女,隔年產一子。安然依舊呆在小廚房,別人好像將她忘記了一般。
乾隆三十年,乾隆再次南巡,衍聖公高祖母黃太夫人喪,遣禮部右侍郎前去祭告孔廟。接下里的幾年孔府相對很安靜,那個她看了幾年的小孩已經長成了小小少年。唯獨他的腳依舊不利索,少年仿佛已經忘記了她,連太夫人院子裡的人都很少與她走動,最多與菊香見面聊聊。
她以為別人都把她忘了,沒想到還是有人記著她,安然被叫去程氏房裡看到了她娘杜氏,還有一個婆子,婆子上下打量她就如看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