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拿出繩索,一頭纏在一棵粗樹幹上,另一頭綁在自己腰上,慢慢地把自己放了下去。
果然是張謹言,他雙眼緊閉,呼吸微弱。
林妙把他抱在懷裡,感覺一種痛蔓延出來。
一個這麼懂事,孝順,出色的青年。
他們怎麼敢!
林妙把他綁在了背上。
她負著他爬出枯井。
用手一點點掏出張謹言嘴裡的髒布,用匕首割斷了他身上的繩子。
張謹言雖然沒有清醒,但骯髒的布從嘴裡被拉出去,還是感覺嘴裡都是臭味,他不停地乾嘔。
林妙拿出一瓶水,餵到他嘴裡。
張謹言吐了一會,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緩緩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喊:「娘......」
林妙再也忍不住鼻子發酸,這也是她的兒子。
她把一小片靈參捏碎泡進水裡,給張謹言喝了兩口,並不停揉搓他的手腳。
張謹言手腳被捆久了,被這樣一揉搓,像螞蟻咬的一樣難受,但他還是慢慢地清醒了。
他看清真是自己娘,大小伙子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要是娘再來晚一會,他不說死不死,這手恐怕要廢了,那他還怎麼科舉,給娘掙來誥命?
林妙看他清醒了,也有了點精神,心裡的擔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趁著夜色,她收了繩索。抱起張謹言往家走。
張謹言臉紅了,他都多大了,還讓娘這麼橫抱著。
他掙扎著想下來自己走,林妙一隻手抱著他,一隻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聽話,娘有力氣,一會到家再說。」
張謹言:......這不是有沒有力氣的問題啊,好羞恥。
不過他還是紅著臉,閉上眼睛,任自己娘抱著自己往回趕。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他不僅感嘆自己娘真是有力氣。
有種幸福感滋生著,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不知不覺,放下了一晚上的緊張擔心,他都要睡著了。
林妙進了屋子,把張謹言放在他的床上,拍了拍他:「小子,到家了。」
張謹言從半睡半醒中一下子清醒過來,。
林妙坐在床沿上:「說說,怎麼回事?」
張輕輕,張芹芹,還有白靈兮都圍在周圍。
張謹言又喝了兩口林妙倒給他的水,眼中充滿了恨意:「娘,是張來銀。」
「今天我下學回家,照舊按著每天的習慣一邊往回趕,一邊背書,這時候,張來銀忽然追上了我。」
「娘知道的,我們和二房一向不對付,也不來往,只是今天張來銀非要和我一起走,我想著大路朝天,我也管不到他,就沒理他,自顧自往回趕,由得他跟在後面。」
「哪曾想,走到半路,就是這個枯井附近,我忽然腦後一疼,就失去了清醒。」
「等我清醒過來,就是在那個枯井裡,我嘴上被塞了髒布,手腳被捆著,連求救都沒辦法。」
「嗚嗚嗚,娘啊,我聽見張來銀坐在井邊說什麼恨我,恨我大哥,讓我們哥倆都不得好死什麼的話,可是我卻一點都沒有辦法。」
「後來,那村子裡人路過這裡,張來銀就離開了,我明明聽見村里人經過,盡力求救了,那經過的人只是停了一下,就走了,我都要嚇死了,娘......」
林妙聽得氣血翻湧,眼珠子都紅了。
她冷聲道:「兒子,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張謹言道:「娘,這事就是報官,我們沒有證據,只憑我一張嘴,也不好給他定罪,就算定罪了,人不死,又沒有大傷,也不會判太重,這麼便宜他,我不甘心啊。」
林妙想著張來銀的話,再結合自己在張二壯處聽來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大兒的失蹤,必然是那二房一家的算計。
她要加快速度了。
張輕輕氣得就要去二叔家找張來銀算帳。
張芹芹雖軟弱了些,也是眼睛冒火,毫不示弱。
那白靈兮作為張謹言的妻子,卻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張謹言看見了,眼神冰冷。
林妙讓錢貴拉住了張輕輕,喝道:「都消停點。你們去算帳又怎麼樣?他們不會承認的。」
張輕輕氣憤:「那,也不能這麼算了啊,欺負我們家到什麼時候?」
林妙冷笑:「傷了我家的人,算了怎麼可能,你們且看著就行了。」
說完,對魂游天外的白靈兮喝道:「還不去伺候你男人換身衣裳?再弄些吃食,一天天的,哪有點賢惠樣?」
白靈兮一激靈醒過神來,雖然這劇情和她看的小說比,已經崩的不能再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