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今日一別,恐怕是此後生死不再相見。
「婉兒,我能最後再抱抱你嗎?」季塵生看著婉嬪,心中萬分不舍。
婉嬪只是用行動回答了他,她撲進了季塵生的懷裡,輕聲說:「以後,你都要好好的。」
在寂靜的冷宮裡,婉嬪和季塵生相擁著,說著話,做最後的告別。
此時,冷宮的門被人推開,一隊侍衛走了進來。推門的一瞬間,見婉嬪和季塵生抱在一起,十幾名侍衛都看到了。
他們這一隊侍衛本來在御花園巡邏,突然看到有個黑衣人,在一個宮殿的屋頂出現。黑衣人施展輕功一閃而過,他們就一路追了過來,看見黑衣人進了冷宮,他們想都沒想,便破門而入了。
不曾想,黑衣人沒看到,倒是撞破了最得寵的婉嬪在私會情郎!他們的內心都無比震驚。
領頭的李隊長走上去拱手向婉嬪行禮,「屬下見過婉嬪娘娘。不知娘娘這個時辰,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說完,餘光還掃了季塵生一眼。這男人長得倒是清秀,看起來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
「這位是宮廷樂師季塵生,也是本宮的同鄉。本宮約他在此見面,是想托他帶些銀票出宮,帶去本宮家裡給爹娘吃用花銷。」婉嬪故作鎮定,飛快地想了個藉口。
「季塵生拜見大人。娘娘所說的都是實情。大人請看。」季塵生也附和著說,還掏出了剛剛那張銀票,以證清白。
李隊長並沒有接過銀票,只是問道:「我之所以到冷宮來,是因為宮裡出現了刺客,我們一路追趕刺客到了這裡。那個刺客翻牆進了冷宮,不知兩位可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本宮也是剛到不久,沒看到有任何人翻牆進來。時候不早了,本宮要回啟祥宮了。大人繼續抓拿刺客吧。」婉嬪說完,就抬腳想往外走。
李隊長抬手擋住了婉嬪的去路,一臉嚴肅地說:「娘娘,今晚你和季塵生出現在冷宮裡,刺客又恰好往冷宮跑了。這事你還是到皇上跟前解釋清楚吧,否則屬下也不好交代啊。」
婉嬪心裡咯噔一聲,面上卻帶著笑容,她走到李隊長身旁,往李隊長手上塞了幾張銀票,柔聲說道:「大人,本宮只是湊巧出現在冷宮,跟刺客沒有任何關係。大人抓刺客辛苦了,這兩千兩銀子,給大人喝喝茶。」
宮裡想收買侍衛的人有很多,這般明目張胆的,李隊長也是第一次見。他擋住婉嬪的手,後退一步說道:「娘娘,這事屬下沒辦法做主,請娘娘和這位樂師,跟我們去一趟御書房。」
也不再多說什麼,李隊長揚了揚手,其他侍衛就圍在了婉嬪和季塵生的身邊。
婉嬪怔怔地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怎麼那麼巧就有刺客往冷宮跑?直到跪在御前,婉嬪還是沒想明白。
李隊長把婉嬪和季塵生帶到御書房,把事情來龍去脈都跟謝宇辰說了一遍,一五一十的說,沒有任何添油加醋,也沒有任何遺漏。
包括他們一打開門,就看見婉嬪和季塵生摟抱在一起的事,也說了出來。
「你們!很好,很好。」謝宇辰臉都氣得漲紅,隨手把御案上的一方硯台扔了出去,直直地砸向了婉嬪。
額頭被硯台直接砸出了血,婉嬪不敢喊疼,只是不停磕著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請聽臣妾解釋,這真的是一個誤會啊。」
鮮紅的血混合著眼淚,划過她的臉頰,本來柔弱的身姿,此時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哼,那你便好好說說吧。朕聽完你的解釋,再賜你白綾也不遲。」謝宇辰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只是他心裡對婉嬪是有感情的,稱不上愛,但也是喜歡的。
李桂在這時走了進來,向謝宇辰通報說:「皇上,寧貴妃娘娘來了,正在門外候著。」
「那就讓她進來吧。」謝宇辰沒有猶豫,就把顧悠傳了進來。
顧悠緩緩走了進去,看見婉嬪和季塵生並排跪著,她繞過兩人,走到御案前,向謝宇辰行禮。
「免禮,快起來吧。你來得正好,今晚宮裡出現了一個刺客,李隊長在抓拿刺客的時候,撞破了婉嬪和這樂師在私會。她說這是一場誤會,正要跟朕解釋。你也坐下聽聽吧。」謝宇辰揮了揮手說道。
「婉嬪一向是恭謹溫婉,臣妾也覺得,此事說不定是個誤會。」顧悠在旁邊的椅子坐下,看著婉嬪說道。
看到顧悠在看她,婉嬪拿不準顧悠的心思,只是接著解釋道:「皇上,臣妾和季塵生是同鄉,他曾經也指點過臣妾的樂理。臣妾今日在冷宮相見,只是為了讓他給家中爹娘帶些銀票。」
「那你們為何要在冷宮見面?既無私情,可以大大方方的把人傳去啟祥宮見面。」謝宇辰問道。
「臣妾本就出身低微,我爹只是個縣丞,我娘是商戶之女。皇上可知道,宮裡有多少人在笑話臣妾啊。如果這種事被人傳揚出去,臣妾在宮裡還怎麼做人。」婉嬪說到這裡,又捂嘴哭了起來。
顧悠見謝宇辰臉上的怒氣消了大半,心裡暗道不好,緊接著開口說道:「皇上,婉嬪現在也解釋清楚了,這事肯定是個誤會。婉嬪怎麼可能會跟人摟摟抱抱呢,肯定是侍衛們眼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