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見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語慧姑娘,語慧姑娘。」兩個家丁模樣的人抬著一個大箱子過來:「老太太說留不住您,但是今晚降溫了,讓我們送點禦寒的被子暖手壺過來。」
「麻煩你們了。」梁語慧笑著點了點頭,來的好不如來的巧啊。她打開門讓倆人把東西送進了屋。
「東西放在裡面了,我們先告辭,有什麼需要儘管來董府吩咐。」
梁語慧笑眯眯道:「好,替我謝謝老太太。」
直到兩位家丁走遠,梁珠眼中的嫉恨之色依舊未消,甚至有愈燒愈旺的態勢。
「我說梁珠啊,這黑燈瞎火,北風呼嘯的,你站在我門口做什麼?我這小破屋還有什麼值得你惦記的?」梁語慧指了指家丁剛送來的兩個大箱子,似笑非笑地問道:「難不成,看上箱子裡的東西了?」
梁珠被說中了心思,董家的東西自然是上好的貨色,她面色一僵,隨口說道:「姐姐說的什麼話,我熬了粥,你要不要喝點?」
粥?梁語慧笑了笑,她可不敢喝。
「不用了。」梁語慧搖頭。
梁珠陰陽怪氣地說道:「姐姐如今入了董府的眼,自然看不上我熬的粥。」
梁語慧也沒有否認的意思,低頭呵了呵手道:「這天真冷啊,你若是有心,不如給你娘送一碗過去。」
梁珠沒來由地打了個激靈,想起剛剛才從祠堂回來,差點就……
她抖著嗓子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梁語慧反問道。
梁珠的大腦一片混亂,她縮了縮脖子,哆哆嗦嗦著轉身跑開了。
***
董府。
董夫人正苦著一張臉,在董老太太的房間裡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娘,你不知道那個梁語慧下手真狠啊,我家大猛後腦勺腫了一個大包,現在還沒醒。大夫看著這慘樣,都不知道如何下藥呢。」董夫人哭著抹眼淚:「還說讓我們送到縣裡去看呢。」
董夫人說話誇張,這個董老太太一向心知肚明。只是牽涉到孫子董大猛,董老太太也難免緊張。
「這麼嚴重嗎?你怎麼知道是梁語慧下的手?她看上去文文靜靜的,一定不是她。」
董夫人一聽這話就氣的不行,她兒子董大猛在一直是婆母的眼珠子。誰知道莫名其妙就多了個義女後,婆母竟然分了心。以往要是發生這樣的事,不管是不是,婆母定要把人叫過來狠狠責罰一番。
如今倒好,張口就否認了。
「娘,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我們收養她,村里困難戶多的是。」董夫人面色不太好看:「一口飯,一副嫁妝咱們家也不是給不起。但是她若是敢動我家大猛一根頭髮,我絕對跟她拼命!」
「行了行了,我問你憑什麼說是梁語慧乾的,你東拉西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董老太太有些頭大:「一看就是你信口胡言。誰知道是不是咱們大猛冒犯了李公子,」
「娘,咱們家大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這膽子?」
董老太太也覺得有道理,她這個孫子說得好聽是懂得審時度勢,說得不好聽是欺軟怕硬。若說他敢對李公子不敬,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見婆母似乎聽進去了,董夫人心中一喜。
「娘,反正我是派人去問梁……」
話還沒說完,身後卻傳來一聲輕咳。
「老太太,夫人好。」小張站在門口不卑不亢地問好。
「哦,是小張師傅啊,可是李公子有什麼需要?」董老太太連忙問道。
「不是。」小張搖了搖頭道:「貴府公子還沒醒?不如帶我去看看?我帶了上好的藥。」
小張邊說邊將手中的藥瓶舉了舉:「化瘀消腫,藥到病除。」
「太好了,謝謝這位師傅。」董老太太點了點頭,領著小張往董大猛屋子裡去了。
董夫人緊緊跟在後面,臉上卻少了幾分欣喜:「這位師傅也是心善,我家大猛命苦啊,好端端的被梁語慧那個……打成這樣,也不知道怎麼下得了這麼黑的手。」
小張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董夫人,您誤會了。是我下的手。」
「什麼?」董夫人臉色忽青忽紅,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要整個什麼面目出來。
「貴府公子暈車暈的厲害,吐了一車,公子都被波及到了。」小張想起那股子酸爽的味道,依舊覺得後勁無窮。他繼續道:「而且他當時舉止特別怪異,跪在椅子上頭頂石頭,不停地念咒語。我實在覺得瘮得慌,所以這才……把人敲暈了,不過我下手有輕重的,應該不會腫得老高啊,怎麼聽你們說,竟是大夫都治不了?」
說這話時,幾人已經推門而入了。大夫雖只是個鄉野大夫,卻心高氣傲得很,聽到有人這麼說,一時便不服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