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怡心裡一酸,竟是有些不服氣起來。自己明明樣樣都比這個三妹好,憑什麼三妹能有這麼好的姻緣,她卻要去屈就侯府大公子這種無權無勢的花架子?
本準備衝進去在父親懷裡痛哭一場的孫怡,硬生生地止住了步伐,聽著父親輕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再也聽不見。
孫怡站在原地,突然有些恨起父親的不公來。
而房間裡面的孫玉,在父親離開後,臉色驟變,將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埋怨著。
「什麼破窮酸探花郎,誇得跟花一樣的。憑什麼我嫁窮探花,大姐嫁進忠毅侯府?」
丫鬟連聲勸慰道:「三小姐快別生氣了,袁探花前途無量,好得很呢!」
孫玉哪裡肯聽,她火氣更旺了幾分,怒吼道:「若真這麼好,他怎麼不讓大姐嫁給袁探花,倒是讓我嫁給宋大公子啊!」
「三小姐,可使不得,若是讓別人聽到……」
孫怡聽到三妹與丫鬟的對話,滿臉都是驚駭之色。這個三妹瘋了嗎?居然背地裡覬覦宋逸瀟?她眼裡閃過一絲陰狠,既然如此,她便給三妹牽根線,恰巧,三妹與袁探花的姻緣,便由她孫怡來續上好了。
幾天後,孫怡邀請孫玉到忠毅侯府做客。
第二天清晨,本該已經回到丞相府的孫玉,卻被人發現赤條條躺在自家姐夫,宋大公子宋逸瀟的床上。
兩人滾做一團,被發現時還在糾纏不清,翻滾成浪。
孫怡紅著眼睛甩了孫玉一巴掌,哭著回到了丞相府。
大女兒自殺未遂六七次,孫丞相一夜之間愁白了頭。而始作俑者孫玉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卻是這麼一副德行,孫丞相有些措手不及,心裡溢滿了失望。
「父親,我再也不回侯府了,三妹既然喜歡,就讓給她好了。」孫怡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女兒就在家裡,陪著父親。」
看著大女兒這副模樣,孫丞相對三女兒的怨氣愈發地大了。
「都依你,孫玉做出這等丟臉的事情,日後在忠毅侯府是死是活我都不會插手。不過,你還是要再嫁。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父親,女兒不想嫁了。」孫怡拉著父親的手撒著嬌:「好不好嘛。」
「為父定會給你好好挑一門親事。」
孫怡眼珠子一轉道:「其實倒也有個現成的,三妹不是和袁探花有婚約嗎?日後我就是丞相府三小姐。忠毅侯府理虧,此事定然不會聲張,只要咱們不說,誰會知道呢?」
幾乎是一夜之間,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說著袁探花與丞相府三小姐之間的婚約,在眾人的口口相傳里,這二人的感情甚篤,只待挑選良辰吉日便會成婚。
這位丞相府三小姐倒是天天出現刷存在感,不過袁探花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袁濤在宮內的大牢里關了半個多月,直到帝後大婚前夕,聖上龍顏大悅,大赦天下,袁濤才從大牢里放出來。
袁濤剛出宮門,死氣沉沉的,一臉茫然,不知該何去何從。猛然間卻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那位探花郎與孫三小姐感情甚好呢。袁探花失蹤後,三小姐終日以淚洗面。」
「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三小姐說了,若是有人見到袁探花,務必轉告他,三小姐在丞相府等著他來呢。」
「喲喲喲。」
袁濤一哂,轉向往丞相府走去。既然如此,他便去丞相府享享福吧。
六月初,帝後大婚,舉國歡慶。
儀式是在湖畔舉行,成群結隊的船隻自白霧中駛出,竟是如同仙境一般。徐修澤一直牽著梁語慧的手,嘴邊的笑意經久不散。
關雎宮內,紅燭遍布,一夜未熄。
「孤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挑開蓋頭,徐修澤盯著梁語慧精緻的臉,良久都捨不得眨眼睛。
「恭喜聖上了。」梁語慧莞爾一笑。
徐修澤笑出聲來:「同喜同喜。」
***
半年後,若雪公主與宋二公子大婚。
梁語慧去忠毅侯府觀禮,在這裡,她見到了孫玉。嚴格來說,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孫玉。
不過,出場即退場。
梁語慧見到她的時候,孫玉已經幾乎油盡燈枯了。她臉上一片灰白之色,臉頰和眼窩深陷。拖住宋逸瀟的腿,拼命磕著頭:「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呸,什麼玩意,居然敢動我的肚子!我懷了大公子的孩子,你不知道嗎?哎喲,大公子,我的肚子好疼,一看到她,我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逸瀟眉頭一皺,伸腳將孫玉踹到半空中,然後任由她重重地磕在池塘邊。
「滾開!」宋逸瀟看著她,如同看一個叫花子一般:「給我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