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看與袁公子的親事就此作罷吧?」孫玉試探地說道:「這樣的人,女兒瞧著不怎麼穩重呢。」
孫丞相摸了摸下巴,腦海里卻比孫玉想的深遠得多。經過今天的一番變故,宋逸瀟臉丟得太大發了。想必會對始作俑者袁濤的意見極大,若是日後做了連襟,恐怕心中難免有疙瘩,怕就怕到時候宋逸瀟因此而遠了他們孫家。
袁濤身為探花郎,想必前程不錯,然而再不錯,與忠毅侯府世子爺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如果真要二選一,該怎麼選不言而喻。
更何況,如今聖上還沒有接見過袁濤,這讓孫丞相一直有些擔心。畢竟聖心難測,誰知道未來如何呢?
「既如此,那便退婚吧。」孫丞相擺擺手道。世人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他丞相府的女兒也不意外。
「謝父親。」孫玉喜滋滋地答道。
***
忠毅侯府。
孫怡一大早便火氣極旺,即便作為新婦,第二天認親時依舊板著一張臉,仿佛闔府上下都欠了她一大筆銀子一般。
原因與他,昨夜洞房花燭夜時,宋逸瀟後半夜居然從房間裡溜了出去,之後再也沒有回房。
這對於新娘子來說,簡直是比甩耳光更狠的舉動。若是旁人知道,孫怡這個京城第一美人居然連新婚之夜都留不住丈夫的身心,怕是要笑掉大牙。
孫怡心裡認定,這個宋逸瀟就是個擅長偽裝深情的花花公子,昨夜定是被哪個妖精勾了魂,竟然連大婚之夜都不管不顧,跑出去與人廝混。
如今外面那些鶯鶯燕燕當真是又騷又賤,手段花樣層出不窮。
孫怡委屈地哭了好幾場,越想越生氣,到了請安的時辰,整個人如同爆竹一般,一點就爆。
「這丞相府的規矩真是嚇人,都日上三竿了才過來請安。」一個身著紫衣的年輕女子笑眯眯地說道。
孫怡不冷不熱地回道:「我們丞相府隨和得很,沒有這些花里胡哨的窮講究。」
紫衣女子氣得直瞪眼,怒氣沖沖道:「你居然敢說我們忠毅侯府花里胡哨窮講究。」
孫怡瞥了她一眼道:「我並沒有說。」
「你……」
「你是何人?瞧著像是晚輩,怎麼竟對我大呼小喝?」
孫怡此刻心情極壞,恰好有個送上門的出氣筒,自然是逮著一頓吼,然而吼著吼著便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一抹熟悉刺眼的身影。
那人一襲白衣勝雪,正是白若雪。宋逸瀟的前未婚妻。
她怎麼會出現在忠毅侯府?孫怡心中警鈴大作。明明宋逸瀟已經與她解除了婚約,甚至納為貴妾都不願意,這個女人怎麼還有臉面出現在忠毅侯府?難道她還不死心?
孫怡迅速轉移了目標,將槍口對準了白若雪。她臉上帶著幾分譏諷道。
「白小姐這麼有雅興,一大早過來,想必是有人邀約吧?不知是誰邀請過來的?」
白若雪理都沒有理她,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視她如空氣一般。
「你……」
孫怡然氣得不輕,正要怒吼,卻聽一旁的老夫人一臉色厲內荏的神色,急促地警告道:「孫……逸瀟媳婦,不得無禮!」
「噗嗤,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世子哥哥親自邀請來的啊。」紫衣女子緊接著補充道,語氣極其諷刺。
「什麼……」
孫怡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竟然是宋逸瀟請來的?難道宋逸瀟之前是騙他們的,其實他還是打算娶白家那個賤人為貴妾?
想到宋逸瀟昨天後半夜偷溜出房,孫怡的腦海里有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昨天後半夜,宋逸瀟是去找白若雪?
這麼一想,孫怡看向白若雪的目光更加兇狠,仿佛淬了毒一般。這個白若雪看上去人畜無害,溫柔可人的小綿羊模樣,背地裡竟是個如此厲害的主,不動聲色之間,竟是勾得宋逸瀟連新婚之夜都顧不上了!
可恥又可恨,堪比老鼠!
孫怡咬了咬牙,將茶杯重重地磕在了桌沿上。
「白若雪,既然你這麼喜歡喝宋家的茶,明人不做暗事,你不妨大大方方地磕頭給我敬杯茶。我便求了夫君,允了你一個通房的位子又如何?你又何必半夜三更偷雞摸狗一般……」
「混帳東西!滿嘴的胡說八道!」老夫人憤怒又惶恐,將手中的茶杯朝孫怡扔了過去:「還不快給……」
孫怡被潑了一臉的水,一屋子人都盯著她,整個人狼狽極了。孫怡的情緒瞬間完全崩潰,她哇地一聲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