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耀明無法理解，明明前一刻對自己讚不絕口的劉總怎麼會突然沖自己發難？如果劉總不是個男人，他真要懷疑這人來大姨媽了，居然這麼喜怒無常。
一抬眼，梁語慧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屑刺傷了他的眼睛。
這麼狼狽的時刻，被看不起他的女朋友全程旁觀，崔耀明只覺得顏面掃地。
「劉總，我這……」崔耀明瑟瑟縮縮地低聲說了一句。
劉總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得太嚴厲了些，這個崔耀明的能力挺不錯，以後還能幫他幹大事呢。只是這基本的眼力勁實在太差勁了些，這梁語慧是你一個小主管可以數落的嗎？
遲到怎麼了，你知道人家遲到是幹嘛去了嗎？那是幫他幹大事去了啊！
「崔主管，我這邊忙著呢。你先回去工作吧。」
劉總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安撫，很難察覺，但是處於驚弓之鳥狀態下的崔耀明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
前一刻還惶惶不可終日，仿佛陷入世界末日的崔耀明瞬間就陽光明媚起來。
「去吧，我晚點再找你。」
劉總又補充了一句，崔耀明幾乎要喜極而泣。他拼命點頭，笑容滿面地說道：「好的。我等著您。」
崔耀明意氣風發的轉身離開，路過梁語慧時，忍不住輕哼一聲，眼神輕蔑驕傲，帶著一股子小人得志的氣息。仿佛在說：你看，我現在多厲害，劉總有多看重我。就問你後悔不後悔！
梁語慧：「……」
崔耀明仿佛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的公雞一般，雄赳赳氣昂昂地回來了辦公室。
許多見風使舵的同事巴巴地圍了過來。
「崔主管剛才是不是在洽談會上一展風采啊？」
「看崔主管滿面春風的，是有什麼好事發生？」
崔耀明輕咳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反駁，故意說得煞有介事。
「哎，什麼風采不風采的，不過是正常工作任務而已。」
申柔扒拉開了圍觀的眾人，心道看來這個崔耀明還是有點能力的。何況她好不容易撬動了一腳，給崔耀明點甜頭，讓他做個備胎倒也不錯。
她臉上堆起誇張的笑容，如果能力允許，她甚至會像漫畫裡的花痴女一般，呈現雙眼冒出崇拜的星星形狀的特效。
「崔主管，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申柔拼命地擠了過來，被她擠開的人皺著眉埋怨著，申柔卻看也不看他們。
崔耀明本能地露出微笑，看清楚是申柔後，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
他可清晰地記得，之前正是這個申柔給了他一根破油條，害得他被劉總一頓臭罵，顏面盡失不說，差點斷送了職業生涯。
崔耀明總覺得他和申柔有些八字不合，否則怎麼剛產生點什麼想法，自己就倒了霉。這麼一想，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謝謝。」崔耀明疏離地笑了笑。
這樣冷淡的態度讓申柔有些挫敗，卻一點都不吃驚。因為她剛才路過洗手間時，好像看到了梁語慧的身影。不用說，崔耀明的冷淡肯定是和梁語慧有關。
這怎麼能行？她申柔好不容易撬開了一條縫，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這條縫癒合？
「崔主管，梁語慧現在還沒到呢。這性質太惡劣了吧」申柔笑眯眯地試探道：「或者其實是崔主管給她安排了需要外出的任務？」
「沒有的事。」崔耀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定要嚴懲不貸。」
「真是可憐呢。」申柔捂著嘴，一臉得意地走開了。
***
會議廳里，劉總烏拉烏拉說了一大堆客套話，足足耗掉了半個小時。只把喬序和他的序盟集團吹捧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高風亮節讓世人敬仰。
接下來，劉總的話題開始往與他合作結盟的各種好處方面扯。看那架勢，他能說上一天一夜。
喬序看了一眼手錶，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劉總，別說這些了，直接進入正題吧。」
唾沫橫飛的劉總瞬間住了嘴，看著喬序那辨不清喜怒意的臉，有些拿不準主意。
會議廳里，公司的幾位股東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劉總，氣氛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