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女生啊,哪個班的啊?」
凌晨回寢有兩大關要過,一個是育英的圍牆,一個便是宿管阿姨了。
梁語慧倒是無所謂,大不了被數落一番就是。
「高二2班的……」
話說了一半,便被人打斷了。
「袁阿姨,我們晚歸是有緣由的。」
「什麼緣由?不就是吃雞?真是的,食堂天天有雞鴨魚肉還不夠你們吃的?我看……」
宿管阿姨習慣性地一陣連珠帶炮從嘴裡蹦了出來,抬眼一看,發現之前居然是那個叫周衡的男生說的話,霎時便住了嘴。
這個男生她倒是熟悉,學校的風雲人物,大名如雷貫耳,誰也不敢把他怎麼樣。據說他的後台深不可測。以往這樣的情形,他是絕對不會開口浪費唇舌辯解的,一副吊兒郎當愛誰誰的模樣。
今天倒是稀奇,宿管阿姨很給面子地順著他的話問道:「那你們究竟是有什麼緣由?」
光頭胖子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周衡,又看了看宿管阿姨。顯然他也覺得周衡會開口辯解實在是匪夷所思,更詭異的是這個宿管阿姨,突然就變得很好說話的樣子,真是匪夷所思。
「這還是咱們的衡哥嗎?」光頭胖子戳了戳旁邊兄弟的手肘:「那還是咱們的宿管阿姨嗎?」
旁邊的兄弟比他腦子靈光多了,笑了一聲後壓低聲音道:「宿管阿姨我不知道,不過衡哥已經不是咱的衡哥了?」
「什麼?」
「衡哥是妹子的衡哥了。」
「……」
光頭胖子好半天才語氣憂傷地說道:「真是傷感,衡哥大了,兒大……」
話語消失在旁邊兄弟的一記左勾拳的威力之下。
那邊的宿管阿姨正在耐心地等候著周衡的解釋,卻見他三步並兩步地走到光頭胖子的面前。
光頭胖子嚇得不輕,以為是剛才自己一番言論被周衡聽到,這廝要來揍自己呢。
他捂著嘴連連後退:「我……我什麼都沒說……」
周衡給了他一個白眼,朝他伸出手道:「旗幟和感謝信。」
光頭胖子點頭如搗蒜,在口袋裡一陣翻騰後,把東西交到了周衡的手上。
「這個是派出所給的表彰旗幟和感謝信。」周衡將東西拿給宿管阿姨看。
這可讓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幾個校霸一般的人物,居然拿著派出所的感謝信?
「什麼?」
周衡交出了東西便不再說話,自然有心領神會的眾位兄弟幫忙解釋。
原來他們幾人吃完夜宵在外散步,見到有人搶劫一個老大爺,幾人一聲大喝奔了過去,將那人一頓收拾,然後扭送進派出所。
宿管阿姨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又被他們一番誇張的描述說得雲裡霧裡。還能說啥?自然是打開門,將幾位英雄給迎進宿舍樓。
「早點休息。」
周衡朝梁語慧說了一句,轉頭準備往對面的男生宿舍走,卻被梁語慧叫住了。
「等等。」梁語慧蹲下身,將掉落在地上的打火機和一個粉色的愛心便箋撿起來,往周衡口袋裡塞:「你東西掉了。」
周衡自然認識自己的打火機,不過那個粉色的愛心便箋嘛……
他眼睛一縮,全身串起一陣電流,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掩不住。他儘量裝出淡定的模樣,拿出了便箋。
「親愛的衡哥,小女子心悅你,想約你明晚一起賞月……」
周衡只覺得呼吸一滯,腦海里像是放起了煙花似的。他向來不是藏著掖著的人,此時更是不能自抑。
眼看梁語慧就要進女生寢室的大門,他三步並兩步地狂奔過去,長臂一伸撐住大門,將梁語慧圍在了自己的臂彎與大門圍成的方寸之地。
月光下,梁語慧帶著驚愕的眸子裡映著他英俊的眉眼,以及難得一見的溫柔。
「要賞月,何必等明天?我知道一個地方……」
梁語慧咬了咬唇,雖然有些不忍心,還是不得不說出實情:「大哥。」
「周衡,咦,你明明是叫衡哥的。」
「不……不不,」梁語慧其實也掃了一眼那封情書,知道他大概是誤會了:「那封……情書不是我的。」
周衡的笑容驀地消失在臉上,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那是誰的?」
梁語慧上下掃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雖然不見得是他寫的,但是明顯是寫給他的嘛。
周衡立馬矢口否認:「也不是我的。」
「什麼?」這回輪到梁語慧吃驚了:「那個打火機不是你的嗎?」
周衡黑著臉搖頭,心裡把光頭胖子罵了好幾萬遍。說起打火機,他就記起來,之前那個死光頭跟他借火來著。這個死胖子一定是那個時候把這玩意塞進他的口袋裡的!
看他一會怎麼收拾那個死光頭!不過在這之前,他還需要和梁語慧解釋清楚。
「不是我的。」周衡咬著牙否認:「我戒菸了。」
「什麼時候?」梁語慧一點都不信,明明在回來的路上這人還扔過菸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