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一旦種下,是無法清除的,除非食用對方心頭之血,否則……」
風清河的臉色十分不好看,面上的皮膚與雙唇皆可見蒼白之色,一雙在袖子下的手握成拳頭,方依然一瞬間就看到了他眼中的悔意與難過。
心頭之血……她又不是真恨游安之恨到入了骨,又怎會去剜他心頭之血?原來還是她太天真了,她原本以為這種東西只要他稍微施加特定法術,就能夠解決呢!
「想必陛下已知曉狼族的圓月之夜的習俗,被標記之人會與下標記的人相呼應,不管多遠都會在一起。在狼族,一般的狼不會輕易給別人種標記……」
「這是為何?」
難道這個標記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在裡頭?
「別看我們狼族是一個兇殘霸道的種族,我們對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一旦種下標記,至死不渝。」
這就是為什麼風清河會這麼震驚的原因,歷代狼族之王從未有人敢對誰種標記,因為肩負著整個族的命運,必須開枝散葉並且培養有用的繼承人,擇優而選。
「至死不渝?如若雙方有一方出軌呢?」
方依然不知道種這種標記還有這樣的彎彎繞繞,心下也是吃驚不小,不過面上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何為出軌?」
「就是除了他之外,和第三個人在一起,會如何?」
風清河不明白「出軌」是什麼意思,方依然便和他解釋了一遍,風清河聞言眼神極其複雜,沉著了再三,他決定撒謊,「不會如何。」
「不會如何?你撒謊!」
不用她特意發動技能,方依然都能從他的神態動作中發現他的幾許不自然,必然是在撒謊的。
「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說謊,我想你以後還是不必再來我寢宮了。」
被人騙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有了那種前車之鑑之後,她更不希望風清河再騙她,因此她這話說得極重,一點餘地都不留。
不說實話,就等著被她打入冷宮吧!
風清河又踉蹌了幾步,眼神更加空洞,但是他卻不能夠再對她撒謊了,「真的不會如何……只是那第三個人,會受每日噬心之苦。」
噬心之苦?
他竟然這麼狠!?
方依然瞬間面色就不太好了,一掌「啪」一下就拍在了桌子上,使得桌子一陣劇烈搖晃後斷成兩半,桌子上的瓷製茶壺與茶杯紛紛受到重力影響摔到地上變成碎片。
「哼!這個該死傢伙!」
有這一層原因在,他就賭她不敢輕易背叛他!好傢夥,真的被他擺了一道呢!
方依然氣得顫抖,這才注意到風清河的臉極為蒼白,毫無血色,她許下的五百年的承諾,對他來說成了最大的笑話。
不管再過五百年還是五萬年,他們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小可:恭喜主人,您的血槽已補滿。
「……」
聽到小可的匯報,方依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該是喜還是悲了,血槽一下子補滿血,就意味著風清河此刻悲傷的情緒必然失控到爆炸。
「清河……」
「陛下,我想靜一靜。」
風清河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向外走,渾身毫無生氣,方依然怔怔地看著他蕭瑟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
「呀!陛下,怎麼屋子裡一片狼藉?奴婢馬上讓人進來收拾……」
秀兒聽到房間裡的巨響,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因此在門口的屏風處與失魂落魄的風清河相撞,風清河險些就被秀兒撞倒,秀兒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沒讓他就這樣摔倒。
「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風清河沒有理會秀兒的攙扶,直接將秀兒放在他手腕上的手給掰掉了,然後自顧自踏出門檻,往自己的寢宮方向走去。
秀兒有些懵,轉身跑出去之後很快又拿著一套朝服進來,開始替方依然更衣洗漱,「這……您與貴妃吵架了嗎?奴婢瞧著他怎麼像丟了魂似的,一副失魂落魄沒了主心骨的樣子,那臉色蒼白得嚇人。」
方依然平靜地站在那裡,木然地隨便秀兒怎麼折騰她衣服和頭髮,也不說話,只不過面色冷冷清清的而已。秀兒說了兩句見她沒有回應自己,便乖乖地選擇了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