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妥帖梳起的烏髮散落如綠雲,有幾縷格外潮濕的,貼在了她薄而細的鎖骨上。
「不會著涼嗎?」
朝笙搖了搖頭:「現在都已經是夏天了,哪裡還有那麼容易感冒。」
「你還沒同我說,你怎麼熬得這樣晚。」
周暮覺默然一瞬,低聲道:「睡不著。」
這一天宛如夢境一樣。
在這樣的寂靜中,人的思緒會格外清晰。
他僭越的愛意落到了實處,原以為永不可能的人回應了他。
但人是貪心的。周暮覺在這樣的寂靜之中發覺,哪怕任由朝笙去選擇,他其實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所以,不想去睡,怕醒了,發現這確實就是夢境。
瞻前顧後,患得患失。
朝笙露出笑來:「在想什麼?」
她明知故問。
周暮覺縱容這樣的親昵,他也笑了起來:「你知道的。」
朝笙正想說她不知道,又聽得青年聲音誠懇而溫柔。
「我在想你。」
這份愛意沒能得到回應時,尚還能欺騙自己不去在意,逼著自己放下,一旦有了回應,就如潮水般洶湧不息。
他想讓她知道。
然而遺憾的是,女子並未回答,她倉促地鬆開了絞著頭髮的手,跑進了落地窗後的房間。
向來端莊的人居然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暮覺有點失落,又感到心徹底落在了實處。
他打算進去,然而朝笙又走了出來。
她細削的身影被漫捲的常青藤勾勒得宛如一張仕女畫,這長發散落的仕女抬頭望著他:「明天見。晚安。」
他於是知道了,他心心念念的人確實也在想著他。
「晚安。」
青年的聲音散在溫柔的夜風裡,朝笙聽得格外清晰。
一夜好夢,早上醒過來時,朝笙的心情好得不行。
阿柳見她醒了,還頗為意外:「您今天起得真早,要去學校嗎?」
朝笙搖了搖頭,道:「快到暑假了,課程少了起來,只是要寫論文。」
阿柳:「我聽信春也說過,她哥哥每每到了暑假前,就焦頭爛額的。」
阿柳沒上過學,對學堂的認知就來自她的道聽途說,信春說自己的哥哥非常的會念書,放在前朝就是妥妥的天子門生。
因此阿柳不免擔憂朝笙,畢竟連信春的狀元兄長都會苦惱論文的事情:「您輟了一年學,不要緊吧?」
朝笙逗阿柳:「我也不大清楚。」
她從上輩子開始認認真真地念書,到最後也算學有所成,再念一次大學,對她來說並沒什麼難處。
阿柳當了真,她思索道:「少爺是燕京大學畢業的,後面又出了國,太太,您可以去問少爺呀!」
「少爺一定會教你的!」
信春抱著新裁的榴花走了進來,應聲道:「阿柳說得對。太太,您這就叫不恥下問!」
朝笙樂不可支:「不恥下問還能這樣用嗎?」
阿柳附和:「太太是長輩,當然在上。」
朝笙眼淚都笑出來了。
用早飯的時候,她還是同周暮覺提了這件事。
「論文?」周暮覺這才想起,已經是夏天了,暑期將要來臨。
「你若寫了,可以拿給我看看。」他道,「我們專業不同,因此談不上什麼指導,但交流一下也沒問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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