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顏暮初已經出院,回到了家裡休養。
偌大的公寓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回來。他去津洲時走得格外匆忙,之後的事情便都不受控制了起來。
室內仍然是空蕩蕩的灰藍色調,沒有一絲暖意。朝笙再來探望顏暮初時,發覺這個公寓和她離開的那天相比沒有任何差別。
唯有大捧大捧枯萎的香檳玫瑰格外惹眼。
她忽然想起顏暮初送給他的那束花。
「電影拍得順利嗎?」
顏暮初看到朝笙的目光落在花上,說不出是慌張還是期待,他先開了口。
明明他是被探望的傷患,反倒還要關心來訪者的心情。
朝笙點點頭,隨手將帶來的禮物放在了長桌上。
「十月便上映。」
大概是電影很讓朝笙滿意,顏暮初聽出了她的開心,他真心實意地替她高興,笑起來時,背部新癒合的傷又微微痛了起來。
他恍若未覺,只慶幸還能和她再有這樣相處的時候。
朝笙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長桌上,道:「那是絳郎山的春茶,聽唐頌姐說,顏先生你之前一直想去試試。」
此時已是五月的末尾,春茶早已經過了上市的時間,其實喝茶也只是想見眼前人的由頭,那些緩慢蠶食著顏暮初的疼痛感在這一刻也溫和了起來,鬼使神差般,顏暮初忽而開口:「朝朝——」
她瀲灩如琉璃的眼睛望向了他,帶著問詢。
「別再喊我『顏先生』了吧。」
十分疏遠。
起先他滿意這份距離感,後來他覺得是種折磨。
女孩秀美的長眉微挑:「顏先生?顏總?尊稱您不好嗎。」
她不可能和寧望舒一樣稱他的。
朝笙看著他俊逸的眉頭微微皺起,卻並不因為她諷刺般的語氣慍怒。
「我不是這個意思。」男子的聲音依然淡而靜,曾經那些鋒利的部分被人磨平,溫和的展開在了她的眼前。
朝笙想了想,道:「顏暮初。可以嗎?」
她連名帶姓喊出他的名字,極其流暢自然,似乎她一直以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喊這個人。
顏暮初潤秀的桃花眼輕闔,溫聲應了下來。
……
這一年十月,《折春》上映。
無論在往後的時間裡,它怎樣被人稱作「遺憾」,此時,都不曾被人所預料。
好評如潮,人們蜂擁到電影院,促使它登頂了國慶檔的票房。
寧望舒覺得,那個叫「洛朝笙」的女孩的走紅,簡直快得似她某年在德州碰到的颶風。
起先,只演過一個小小的配角,在網絡上掀起一點水花。人們最多隨意感嘆一下這是個「美麗的炮灰」,然後很快的把她忘記。
然後,在慈善晚會上,她見到了朝笙,女孩的容光確實驚人,但她輕描淡寫,稱她為「替身」。
四年的愛情,七年的思念,最後敗給這樣一個金絲雀般的女孩。寧望舒覺得有些荒謬。
可當她說出「替身」那兩個字時,當她看到顏暮初那永遠沉靜矜冷的眼中露出痛苦時,她真真切切意識到,她和顏暮初曾經有過的糾葛,在她這兒,從此結束了。
之後,網絡上的議論響起時,她並不內疚,甚至感到暢快。
寧望舒知道要如何去操縱輿論,因為輿論本身就是可以控制的。這樣做固然為人所不齒,可她的不甘心又算什麼。
隔海相望的這些年,她不過是以為,當年的分開成全了彼此,所以才放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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