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雯被逗笑了,拉著她到窗邊坐下又端了份蛋糕給她吃。
「你才幾歲就學人打工,你爸媽呢?」
月月嘴裡塞著蛋糕含糊的道,「不在這個世界。」
她說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在這個世界,在余欣雯聽來就是另一層意思。
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髮, 又端出來一份剛烤好的的小餅乾。
「我還有一個姐姐,正在上高中,我們兩個相依為命。」
余欣雯把餅乾打包,又裝了兩瓶牛奶。
「我們住在好冷好冷的房子,姐姐都凍生病了。」
余欣雯換了個大袋子,又往裡裝了暖貼、感冒藥、還有一條毛毯……
月月咀嚼著蛋糕上香噴噴的堅果碎,覺得這個姐姐有點可愛。
這一白天她一直待在這,有客人來就跟著忙前忙後的,那些客人看店裡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傢伙,不停的加單,都不願意走了。
月月就像個小蝴蝶似的,這桌飛一飛,那桌飛一飛,主打一個雨露均沾,給余欣雯看的直笑。
當天營業額破了新高,余欣雯看時候不早了,就打著車送月月回去。
這時楚楠也放學回家了,她看見家裡沒人嚇得臉都白了,還好轉身就看見月月被人送了回來。
余欣雯跟她說了下情況,並且提出願意一直讓月月去店裡幫忙,楚楠心疼月月這么小就開始操心生計,說到底還是自己這個做姐姐的沒做好。
等人走後,她忽然想起白天說要幫助自己的那個夫人。
有些骨氣和要強,是不是應該暫時的放一放?
而這時的薛曉正在給鍾落落的班主任孫老師打電話,了解到鍾落落今天還是和付昊混在一起,甚至更加不避諱以後,她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她對這個養女也算是盡心盡力,為什麼總是適得其反?
薛曉無力的嘆氣,要掛電話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今天在校門口遇到的那個女生。
她向孫老師打聽那個女生的情況,孫老師聽她說完第一時間就猜到了是誰。
「您說的是楚楠吧?您也知道我們一中的校服每年都定新,今年只有她沒有定新校服,她……她父母都不在了,還有一個妹妹需要照顧,生活很艱苦。」
薛曉聽了心頭一緊,身子也跟著繃直,「父母都不在了?是孤兒嗎?還是……」
「是孤兒,他父母是在她高一那年意外過世的,入學的時候我還見過,是很老實本分的一對夫妻,嗯……沒聽說過她是被收養的。」
孫老師知道一些楚家的情況,也知道他們一直在找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楚楠從未提過自己是被收養的,家也是本地的,應該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薛曉聽了脊背頃刻間又塌了下去,她無力的靠在沙發上,輕輕的嘆了口氣。
孫老師想了想繼續說道,「但是她學習成績很好,在班級名列前茅,在學校里也是排得上名次的,是個努力又堅韌的好孩子。」
即使不是自己的女兒,對這樣的孩子,薛曉也是很有好感。
她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玄關,鞋柜上擺著的是鍾落落新買的鞋。
市場上還沒有發售的全球限量版,精緻的像是一件藝術品,與今天她看見的那雙單薄破舊的布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孫老師,我想資助她,你能幫我做做那個孩子思想工作嗎?」
孫老師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後,薛曉難得的任由情緒蔓延,她坐在昏暗的客廳,心裡想的只有自己丟失的孩子。
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有沒有人也願意幫她一把。
想著想著,薛曉昏昏睡去,夢中她一直看,卻看不清面容的女兒,身影逐漸凝實,成了楚楠的模樣。
楚家要資助楚楠的事在學校傳開,有為楚楠高興的,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氣的摔了杯子的。
鍾落落就是那個氣的摔了杯子的。
她本來就不喜歡楚楠,現在更是討厭,她覺得自己養母突然資助這麼個破落戶,就是給自己看的,就是為了警告自己。
她能收養自己,也能資助別人。
可真當誰稀罕嗎?
她是被楚家收養了,可也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如今連談個戀愛都要管,不覺得手伸的太長了嗎?又不是自己的親爸媽。
鍾落落摔杯子的聲音也驚動了一屋子的學生,他們紛紛抬頭看過來,其中也包括楚楠。
「看什麼看?還不過來把垃圾撿了!」
鍾落落對著楚楠鄙夷的發號施令,拿了她家的錢,就應該有點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