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以极慢的节奏,手持战矛,练了一遍剑诀的第一式。
等到第二遍的时候,他再次纠正自己,让剑招和战矛之间更加融合。
第三遍,第四遍……
三十遍,五十遍……
道元化玄剑诀的第一式在他手里,有剑的锐利,也有战矛的凶横霸道。
江声练成以后,立即去找朝晏炫耀。
书房里,朝晏正在抄写道经,一袭白色绣墨竹锦袍,外面涧石蓝的纱衣通透清澈,俊美无瑕的面容有种夺艳芙蕖的慵懒欲气。
江声直接走进书房,绕过书案,盘腿坐在朝晏旁边。
朝晏眼皮都懒得掀,继续抄经。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暗色笔杆,修长有力,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还有那些掌纹,每一寸都精美绝伦,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江声光是看着那只手,喉咙的地方便有些干涩。
视线来到透粉的指尖,江声的眸色陡然幽深起来。
他眼馋,心里也馋。
馋朝晏的手,也馋这个人。
江声这样看了片刻,索性趴了下来,一会儿看朝晏写字,一会儿看那张让他痴迷的美人面。
朝晏从没有见过这样无礼的徒弟,不过他道心通明,就算江声再凶神恶煞,也不会影响到他。
抄完经书,朝晏放下笔,半阖着眼眸看向江声,声线极为清冷淡漠。
“有事?”
江声极为散漫地一扬眉,声音悠然说道:“没事就不能来见师尊了吗?”
朝晏修道千余年,从未见过这种路数,也不会有徒弟敢这样和他说话,一时间有些愣住。
回神过来后,他的声音依旧冷得寒凉。
“有这个时间,不如修道练剑。”
江声听到这话,懒懒坐直身躯,撑着下巴说道:“在我这里,师尊才是第一位,修道练剑都要排在师尊后面。”
重视师徒之道,这确实没什么问题。
可是朝晏觉得这番话似是而非也就罢了,还有些勾勾缠缠,像是年少时夏夜里的乱雨珠玑,潮湿浮动,涟漪层叠。
“江声,你到底有没有事?有事便说,无事就出去。”
出于某些不自知的隐晦,朝晏的声音似乎更冷了些。
江声眉梢轻轻一动,一口气叹得很是装模作样。
“我这几日,无论是练剑修炼,还是休息,都想着师尊。”
青年现在茶得越来越自然,有那么一点绿茶精附身的调调了。
“可你倒好,才说两句话,就要赶我出去。”
朝晏是真的不知道,他只是让江声出去,对方怎么就做出这副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