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孫德通又來到了長樂宮,這會兒的池思鳶正躺在貴妃塌上。水茗和水榭正圍在她身邊給她扇扇子。困意很快襲來,就在池思鳶要睡著的時候,孫德通來了。
池思鳶緩緩坐起身,「讓他進來。」
因為是在自己的寢宮,故而池思鳶並沒有刻意裝扮。身上的淺藍色宮裝是昨日池元詡剛吩咐內務府送來的,料子是極好的,穿在身上清涼舒適。長發未挽,頭上僅有一支雙鸞點翠步搖。由於有些困怠,此時她半靠在軟榻上,胳膊肘抵在上面,一派慵懶景象。孫德通進來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掩面打了個哈欠。
美人無論做出什麼動作都是賞心悅目的。長公主殿下是昔霖國第一美人,這件事情是人盡皆知的。但是天下美女何其之多,孫德通一直都覺得長公主的美名多半是眾人吹噓的結果。
可今日一見,他恍然發覺吹噓的還是太少了。
「什麼事兒?」見孫德通一直不進入正題,池思鳶忍不住問了一句。
孫德通這才回神,「回長公主殿下的話,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前來轉達殿下一件事。」
「說。」池思鳶依舊靠在軟榻上,雙眸微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長公主殿下,剛剛攝政王讓他的心腹進宮遞了名字,說要參加明日的選夫宴。」
聞言,池思鳶再次打了個哈欠,「就這事兒啊。知道了。」
孫德通驚訝於池思鳶平靜淡然的態度,但還是極快行了一禮,「奴才告退。」
等孫德通離開後,池思鳶毫不猶豫的直接躺下。水茗水榭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是見池思鳶那麼困,不由得都憋在了心裡。
池元詡一直無心批閱奏摺,滿心的焦躁讓他忍不住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見孫德通回來,他不禁眼睛一亮,「如何!母后和阿姐怎麼說?」
「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很激動,但是被林嬤嬤安撫了一會兒就平靜下來了。至於長公主殿下……」孫德通一臉糾結,「她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就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早就預料到了……這怎麼可能呢?阿姐和攝政王又不熟。」池元詡沉思了一會兒,「孫德通,朕這心裡一直都有不好的預感。朕總覺得,阿姐和攝政王真的有點什麼。」
孫德通從始至終都低著頭,生怕說錯什麼話。
晚上池思鳶用完膳本來準備出去走走,但是很快就有小宮女拿著一摞畫像來到了長樂宮,「奴婢給長公主殿下請安。殿下,這些是明日會參加宴會的世家公子畫像,還請公主過目。」
池思鳶大致的翻了翻,「是不是還少一個人?」沒有顧毓的畫像啊。
小宮女愣了一下,「奴婢不知。」
「行了,你下去吧。」
等小宮女離開以後,水茗水榭忍不住上前一步。水茗率先開口:「殿下,少誰的畫像啊?」
「你猜。」
水茗猶豫了片刻,「不會是……攝政王吧?」
池思鳶笑而不語。
第二日一早,池思鳶被水茗水榭拉到梳妝檯前捯飭了好半天。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水榭說了一句,「殿下可真好看。」
池思鳶才終於睜開了眼睛。她仔細端詳著銅鏡中的自己。
長發挽成了流雲髻,華麗的珠飾在髮髻上搖曳,流蘇花駁點綴其中。雲鬢海棠點翠步搖更顯華貴非常。眼眸碧若春水,玉頰生暈,朱唇皓齒。簡直令人移不開目光。
一襲水藍色的浣花錦服,袖口裙擺的花紋別出心裁,腰間的挽帶流蘇很明顯是經過精心配色的,走出宮門的那一剎那,日光滲透在一枚蝴蝶玉佩上,顯得熠熠生輝。
周圍的宮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但很快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趕緊垂下眼跪在一旁讓開路。
池思鳶到場的時候,殿內已經坐滿了人。眾人看到池思鳶的那一刻,都忍不住驚艷了一瞬。上座的池元詡看著款款走近的池思鳶,忍不住跟身邊的太后耳語一番,「母后您看,阿姐平時就很好看,今日這麼一裝扮,簡直就映襯了那句詩: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太后雖然也對池思鳶今日的裝扮很滿意,但是聽到兒子誇張的比喻還是忍不住抽了下嘴角,「行了,吹的太過了。」
池元詡在心裡輕哼一聲,哪裡吹過了,這才哪到哪!母后真是的,實話都不愛聽!
池思鳶前腳剛在位置上坐下,顧毓後腳就到了。
「攝政王駕到!」
池元詡正打算好好誇讚一番池思鳶,聽到這聲通傳,瞬間興致全無。
下首的眾人頓時都愣住了。長公主的選夫宴,攝政王怎麼也來了?莫非今日他也是作為長輩出席,來提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