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毓的狠厲手段宮裡人盡皆知,他們若是知曉顧毓在此,定然不會沒眼力見的闖進來。由於幾人都對顧毓心生恐懼,只想著儘快全身而退,都沒敢打量內殿一眼。所以他們都沒看見躺在裡面的池思鳶。
傅瀾熙一向不喜歡這種宴會,但是作為鎮國公嫡長子,這種場合是必不可少的。平時他都會和顧毓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一起偷偷溜出來,前往似月閣下棋。
但是這次顧毓居然沒知會他一聲就自己跑出去了, 這讓傅瀾熙有些不解。莫非顧毓是擔心離國太子逼婚,所以乾脆直接出宮回王府躲清閒了?
畢竟是至交好友,傅瀾熙對顧毓還是很了解的。原本顧毓確實是打算直接回府的,但半路遇到了變故,只能臨時更改計劃。
傅瀾熙原本是打算隨意在御花園轉一轉,等時辰快到的時候再回去。但轉著轉著,他轉到了宣室殿前,看見了從裡面走出來的顧毓。
「阿毓?你怎會在這裡?」
顧毓愣了一下,「沒什麼。我正要讓人轉告你一聲。今日就不去似月閣了,我要直接回府。」
傅瀾熙笑了笑,「我猜到了,你去吧。」
看著顧毓匆匆離開的背影,傅瀾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宣室殿。是什麼事情,能絆住阿毓的腳步?
傅瀾熙有些好奇,忍不住走了進去。他沒想到的是,才剛進門就碰到了往外走的池思鳶。他愣了一下,隨即低頭行禮,「草民不知長公主殿下在此,多有冒犯,還請公主恕罪。」
「無妨。」池思鳶淡淡應了一聲,就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傅瀾熙眼裡划過疑惑。阿毓剛才為何會在宣室殿?他記得這叔侄倆一直都沒什麼交集啊。莫非是巧合?
池思鳶沒有再去太極殿,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長樂宮。
此時的太極殿——
兩個當事人遲遲不歸,這讓離國太子滿心焦灼。就在他決定先提出求娶長公主的時候,一個小太監突然急匆匆的跑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太后娘娘!長公主殿下落水了!」
「你說什麼!」池元詡猛地站起身,「阿姐如今現在何處?!隨身服侍的人呢?都死絕了嗎?!」
見池元詡勃然大怒,太后走過來不著痕跡的拍了拍他的手,輕聲說道:「阿鳶那邊交給哀家,你繼續留在這裡。」
「可是……」
「皇帝。」太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
池元詡低下頭,「恭送母后。」
其餘人紛紛下跪,「恭送太后娘娘!」
出了太極殿後,宮人想要扶太后上轎攆,太后理都沒理,直接大步朝著長樂宮走去,林嬤嬤跟隨其後。
其餘的宮女太監在後面一路小跑。他們忍不住在心裡感嘆:太后娘娘年輕的時候不愧是將門之後,這走路的速度……真夠快的啊!
太后來到長樂宮門前,毫不猶豫的推開殿門,「阿鳶!阿鳶!」
太后邊喊著池思鳶的名字邊往裡跑,在進到內殿後,她不由得愣住了。
林嬤嬤瞬間瞭然,她趕緊走出去吩咐道:「都出去!有需要伺候的地方自然會叫你們。」
關閉了里里外外的所有殿門後,林嬤嬤才放心的走到了池思鳶的身邊。
太后沒好氣的看著池思鳶,「死丫頭!這種事情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嗎?哀家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心跳都要停止了!阿詡差點就拋下太極殿所有的人來尋你了!」
「母后應該也知道離國那太子的小算盤。兒臣怎能讓他得逞呢?」池思鳶給太后倒了一杯茶,「不通知母后和阿詡,才能顯得此事更逼真些。」
「你慣會耍這些小心思!」太后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池思鳶的額頭,「現在知道離國太子不好了?你但凡聽了哀家的話,擇取了駙馬,哪還有今天這些事情!」
池思鳶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母后,兒臣有些困了。為了讓事情更逼真一點,就委屈母后今日住在兒臣的長樂宮了。」
太后忍不住瞪了池思鳶一眼,「哀家看你精神得很!怎麼就這麼不耐煩招駙馬的事情,還真打算一輩子都孤獨終老了?」
「哪能呀,兒臣有母后,還有阿詡。怎麼也不至於淪落到孤獨終老的地步。」
池元詡草草的結束了宴會,一路朝長樂宮飛奔而去!
宮裡的眼線此時已經將長公主落水的消息傳到了攝政王府。原本打算去後山練劍的顧毓,在聽到稟報的時候,握劍的手一僵,他的眸光凜冽,帶著說不出的寒意,「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聽說太后進了長樂宮後,就沒再出來過。一眾太醫似乎也被召進了長樂宮。皇上也草草結束了宴會,想必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