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收五百多,
再加上他在機械廠工作了多年,也攢了二三百塊錢,
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有一千塊錢的身家了!
蘇甜荔聽了,也很為程愈感到高興,「那你怎麼想的?你會留在化工廠嗎?」
程愈說道:「我不會再當臨時工了。但我還是想去幫他修那個機器,畢竟我也想嘗試一下、突破一下。」
「就是今天耽誤太久了,還沒來得及跟章叔叔說……」
「對我來說,現在最理想的狀態,就是自由工作者。畢竟我現在要研發做小食攤車,要上夜校、要學習還要幫忙擺攤……我事情多著呢,並不想留在化工廠當臨時工。」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繼續在化工廠當臨時工的話……那豈不是天天都要看到何靖東?搞不好他還是我的領導,那我不得噁心死嗎?」
蘇甜荔笑道:「你要這麼說啊……萬一將來李公安他們查清楚了你跟何婉茜的案子,那……你不得生氣嗎?」
程愈說道:「放心吧,查不出來!」
蘇甜荔一怔,「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程愈,「因為徐佳熙不在乎這件事……她要是在乎,這件事一早就已經水落石出了!」
蘇甜荔:……
程愈笑道:「所以我最終的訴求就是——把我的戶口從程恪王愛琴那兒遷出來!
我不沾他們,他們也別來挨著我!」
蘇甜荔突然問道:「程愈,你要帶我去哪兒?」
——眼看著再轉兩條街就要到家了,他突然轉了個彎,朝著反方向走了。
程愈笑道:「帶你去個地方!」
然後——
他就騎著車子,把蘇甜荔帶到了……珠江邊。
廣州,十月。
下午六點,絢爛的碩大的太陽躲在枝繁葉茂還拖著長根的榕樹後半眯半笑,靜靜地看著在波瀾壯闊的珠江里穿行如梭的小舟。
搖著櫓的艄公偶爾會怪叫一聲,驚起無數棲息在榕樹上的白色野生鸕鶿。
它們成群結伴地逃離榕樹……
飛出去後才知是人類在做怪,
於是在空中繞行半圈,又紛紛飛回大榕樹上站著;
幾隻鸕鶿發現了潛伏在水面的鯪魚,一個俯衝滑行過去,翅膀險險擦過水麵,尖厲的喙釘住了來不及逃跑的小魚兒……然後翅膀拍打幾下,就悠悠閒閒、心滿意足地帶著獵物離開了。
也有年青的鸕鶿並沒有經驗,控制不好飛行的速度與高度,尖喙叼住了從水裡冒出頭來的鯪魚後,直接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下……
那也沒關係,只要嘴裡的魚兒叼得牢,身上一卸勁兒,輕浮的羽毛自然而然讓它潛出水面,再張開翅膀撲楞幾下,身體就騰了空,照樣兒也能飛上榕樹。
蘇甜荔站在珠江邊看著那些鸕鶿,忍不住笑了。
一轉頭,
她才發現自行車就停在她身邊,
但程愈……不見了?
蘇甜荔東張西望,最後在河岸邊的一叢矮樹的間隙中,看到了正在行走中的程愈……的頭頂。
他腿長。
沒一會兒就從樹後走了出來,手裡還提著個正在滴水的破簍子。
蘇甜荔眼睛一亮!
這個麼,她可不陌生!
原來程愈在這兒撈小魚啊。
她去大西北之前,常在這附近幹這事兒。
當然了,以前物資匱乏,很多人都這麼幹。
蘇甜荔迎了過去。
「看看收穫?」程愈笑問。
蘇甜荔連連點頭。
他細心地解開了系在簍子上的網蓋子,讓蘇甜荔看。
蘇甜荔透過口子,看到了正在簍子底活蹦亂跳的小魚小蝦。
「哇!至少有兩斤!今天夠吃一頓了。」蘇甜荔含笑說道,然後又問,「你什麼時候來這兒放的這簍子?」
程愈見她面上只有興奮雀躍,卻並沒有太多的好奇,答道:「昨天放的……以前你也這樣抓過魚?」
蘇甜荔笑道:「當然!小時候啊光指著這個來改善伙食了!」
聞言,程愈兩眼亮晶晶的。
這麼說,還真是同道中人啊!
蘇甜荔已經回憶起了過往,「不過呢,我做飯水平不太行,一般我就負責抓魚。拿回家以後啊,讓我妹妹負責烹飪。」
「她比我小兩歲,那會兒我不大,她就更小了。但烹飪這門技術啊,可能真的要有點兒天賦才行……」
蘇甜荔感嘆道:「這一點我確實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