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 我在學校的檔案室見到了路易斯他們的死亡檔案。很不可思議, 但是他們的死亡和我們的認知大有偏差。
路易斯死於自殺, 被發現時是在自己的臥室之中。現場很凌亂,學校給出的原因是精神崩潰和深度抑鬱。
多蘿西婭死於肺炎,檔案上沒有詳細記述, 我去找過她的室友, 說她一直高燒不退, 在醫院治病,並沒有離開過。
只有德里克,狄更斯,只有德里克現在是失蹤人員,沒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至少他或許還活著,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我會盡力去調查的,但是狄更斯,或許你能給我提供一點消息,或者說來看望一下你同生共死的隊友?
你永遠真摯的朋友:阿芙樂爾
合上手裡的信紙,狄更斯疲憊的靠在靠背上,昏暗的燈光在他臉上打下一道陰影,湛藍色的眼睛無神的看著那盞散發著暖黃色的吊燈。
他蜷縮在臥室之中,寫滿字母的信紙鋪在地上,紙團堆積在各處,床上堆滿了打開的古老書籍。
那些連名字都沒有,用古老羊皮紙製作的古樸書籍全部都是曾經埃什卡不允許他碰觸的禁忌,但是現在的狄更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從這個房間醒來已經過去了半年,從一開始的無措逐漸變得焦躁不安。
在地下迷宮見到那蒼白巨大,好像巨大肉卵囊腫的存在後,狄更斯以為自己和阿芙樂爾死定了,那東西和他見過的任何怪物都不一樣。
即使只是看著,狄更斯就感覺到了難言的惶恐和絕望。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只能徒勞的緊緊攥住阿芙樂爾的手,企圖緩解死亡所帶來的恐懼。但是他看見了埃什卡,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狄更斯無比確認那就是埃什卡。
他不會認錯埃什卡的,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埃什卡那獨特的氣質已經深刻的烙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巨大的驚喜和劫後餘生的愉悅沖刷著他的大腦,如果不是只有短短一瞬,狄更斯覺得自己或許會不爭氣的哭出來。
但只有短短的瞬間,他就失去了意識,等到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這所房子裡,穿著登山服狼狽的倒在客廳中,手上只有一串黃銅製作的鑰匙。
狄更斯認識這串鑰匙,正是這所房子的鑰匙,唯一不同的就是,其中夾著著一枚極為特殊的銀質鑰匙。
回到了這熟悉的地方,狄更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他開始等待,等待埃什卡回來,並且試圖去尋找阿芙樂爾的下落。
十分慶幸,他記得那所大學的名字,雖然有些波折,但是他還是聯繫到了阿芙樂爾。她還活著,並且十分的健康。
在狄更斯聯繫上阿芙樂爾之後,阿芙樂爾就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這裡,兩個人見面之後阿芙樂爾情緒十分激動。
而狄更斯也逐漸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芙樂爾和他一樣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醒來的,身上穿著登山服,滿身都是泥土,十分的狼狽。不過阿芙樂爾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立刻衝出去找人希望學校派人去尋找生死未卜的隊友。
但是得到的卻是周圍人怪異的目光。
因為在其他人看來,阿芙樂爾並沒有參加什麼野營,她的老師也沒有給她布置回收設備的任務。事實是,那些設備早在一個月之間就有她的老師親自帶隊收回了。
而阿芙樂爾這段時間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做什麼,飯都是朋友幫著帶的。
直到今天,渾身狼狽,好像在某個深山之中摸爬滾打後的阿芙樂爾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朋友調侃她是不是房間裡有時空隧道,看起來在房間裡,其實在深山裡探險。
阿芙樂爾沒有回答,只感覺到渾身發冷,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了她。因為她記不清那天和狄更斯遇見了什麼,記憶里只有恐懼,讓人戰慄的恐懼,連呼吸都是充滿絕望的。
為了防止別人覺得她瘋了,阿芙樂爾選擇將那些事全部隱瞞下來,對於自己的遭遇閉口不談。
不過好在大家都沒有在意,畢竟這種事算是時常發生,壓力過大精神時常什麼的。
阿芙樂爾拒絕了老師好心推薦的心理醫生,因為她十分清楚,那些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她身上的傷口,以及口袋裡的那隻鋼筆。
後來阿芙樂爾去了一趟醫院,她的小腹依舊在隱隱作疼,檢查結果是腫瘤,不過是良性的,需要切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