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溫妤誤會他,真的就跟他算了,林遇之又往前走了兩步,認真地盯著溫妤的雙眸。
「微臣喜歡公主的獎勵。」
溫妤:……
「那你剛才退什麼?你的眼神像在看鬼一樣。」
林遇之:……
實在是那日醉酒後的記憶太過驚悚。
那是林遇之?
他不想承認那是他,但是醉酒後的他卻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一切。
公主的注意力,公主的親吻,公主的床榻之側……
他和公主竟然已經如此親密過。
林遇之低聲解釋道:「方才公主吻微臣時,微臣想起了那日醉酒的記憶。」
公主的吻就像是打開他記憶的鑰匙一般,明明之前無論他如何回想都想不起來的記憶,卻在公主吻他的一瞬間,破開了緊緊封閉的大門,傾數而來。
他原以為若真有如此珍貴美好的記憶,他怎麼會忘呢?
現在他卻明白,正因為這份記憶對他來說太過珍貴美好,所以才被他深深保護起來。
溫妤聽到他的解釋,眨眨眼,上下看著林遇之,像對暗號一般,突然來了一句:「大香蕉?」
林遇之:……
他沉默一瞬,應道:「微臣是個大香蕉。」
溫妤笑出來:「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畢竟旁邊越凌風、江起、魚一可都是林遇之醉酒的見證者,三人齊活了。
林遇之:……
他眉心微壓。
而江起三人對於林遇之一開始的反應都很驚諤,目光中閃過訝異。
丞相大人這是……
拒絕公主?
他見縫插針地跟在公主身後不就是希望公主多看他一眼?
那日酒醉後獨占公主的反應,更是讓他的真實內心毫無遮掩地纖毫畢露。
但是方才公主吻他時,他卻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
但他們轉念一想,公主第一次親吻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是反應很大。
不說越凌風和魚一,江起都曾經因為溫妤隨口的調戲,嚇到慌不擇路,落荒而逃。
如此倒也不難理解林遇之的反應。
畢竟,公主吻了丞相大人。
三人目光落在林遇之身上。
若早知情深如此,當初又是何必呢?
離開御花園前,林遇之有些忐忑地輕聲道:「公主,獎勵被微臣不小心打斷了,是不是可以重新獎勵一次?」
溫妤看他一眼,挑眉道:「下次一定。」
林遇之:……
是他定力不夠,若是能淡然以對醉酒後的記憶,他絕不會後退那兩步,而是抱住公主回吻。
但他自己更是知道,面對突如其來的,與公主親密無間的記憶,真正做到淡然處之究竟有多難。
不論是記憶里唇舌交纏的深吻,還是方才短短一瞬的淺吻,都令他心馳神往。
但機會都是轉瞬即逝的,是他沒把握住。
林遇之指尖顫了顫,然後緩緩握緊。
第二天,溫妤收到消息,越凌風感染了風寒,病倒在了盛京府的桌案上。
「定是昨日敞著胸口玩了許久撲蝶,淌了汗,寒風再一吹,受涼了。」
溫妤有些懊惱,越凌風不會武功,不像另外三人有內力護體。
他說不冷就不冷了?
昨日那般情形,恐怕快要凍死了都會說不冷。
溫妤宣了太醫,帶著流春前去探望。
越凌風躺在床上,不復平日裡的神儀明秀,面如冠玉。
他的唇微微蒼白,但臉色卻泛著潮紅,眉間籠罩著絲絲縷縷的病氣,雙眸輕閡著,纖長的睫毛靜靜地平鋪在眼瞼上,落下一層淺淺的陰影,呼吸微微起伏。
整個人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溫妤仿佛又看到了初識時的越凌風。
她揮了揮手:「太醫。」
太醫連忙上前把脈:「風寒重了些,越大人雖身子骨漸好,但也經不起受寒。」
他說著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越大人不會讓自己受寒才是,他分明很看重自己的身體,再難喝的藥也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話音剛落,太醫敏銳地注意到越凌風脖子上有一道並不顯眼的紅痕。
這是什麼?
他皺著眉頭微微掀開越凌風的衣襟,只見胸口上印著尚未完全褪去的抽打紅痕,一道又一道。
太醫:……
他抖著手,又給衣襟合上了。
然後面色有些嚴肅地站起身:「公主,越大人身惹風寒一事怕是不簡單。」
溫妤聞言皺眉,也正經起來:「怎麼說?」
太醫道:「公主平日裡可是甚少關心越大人?」
溫妤:……?
那怎麼可能,他的男人她都是很關懷的。
「沒有吧,本公主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