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總感覺比來時要短,一路上休整幾次後,便到了盛京,快的溫妤都沒反應過來。
看來是當時太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進了城,溫妤換乘了馬車,告別皇帝,先行回去公主府。
卻沒想到在安靜無人的官道上,一道身影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馬夫勒停了韁繩,喝道:「大膽!竟然官道攔車!此乃長公主車駕!」
來人一身黑色勁裝,身型高大,頭戴幃帽看不清面容,帽紗極長,垂至腰際,手中握著一把長劍,仔細看去,手腕處似乎被什麼鐵製物圈住,像是手鐲一般。
他抬起手臂,拔出長劍,劍尖直指馬車,略微嘶啞的聲音在官道上響起:
「攔的就是她。」
話音剛落,劍光一閃,直直刺向馬車。
車夫勒緊韁繩,低喝道:「長公主莫要出來。」
溫妤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好的。」
刺來的劍尖微微一頓,繼而更加凌厲。
這時,一顆石子打在了長劍上。
魚一一個閃身站在馬車前,游魚面具泛著冰冷的光澤。
「刺殺公主者,死。」
「潛魚衛。」
一陣淺淺的微風吹過,拂起了帽紗的一角,一晃眼間,露出了及腰的金髮。
第416章
世界上最純真之人來人正是在獵齒崖上被寧玄衍手下趁亂劫走的蘭斯,之後便不見了蹤跡。
經過幾個月的時間,蘭斯已經沒有了從前在公主府樹下傷痕累累、飢腸轆轆、慘了兮兮、瘦了吧唧的模樣。
取而代之的是現在的氣定神閒。
魚一與蘭斯對峙著,氣氛劍拔弩張,隱隱有著一層淡淡的銳利感充斥著寬敞的官道,一觸即發。
這時,馬車裡傳來溫妤疑惑的聲音:「怎麼沒動靜了?還沒打起來嗎?怎麼回事?不上道啊!」
流春的頭從車簾處探了出來,她看了一眼遮的密密實實的蘭斯,又看了一眼戒備的魚一,縮回頭道:「公主別急,過會應該就打起來了,現在兩人在對峙。」
「對峙?」溫妤懶洋洋的問道,「是在蓄力放大招嗎?」
她的話音剛落,就像解開了二人神秘的封印一般。
蘭斯眯了眯眼,劍光再次襲來。
魚一振袖落臂,雙手手心陡然出現了兩把極為鋒利的短劍,上面隱約透著藍色的花紋,閃著冷光。
短劍在魚一的手心極速旋轉,最後被他穩穩抓住了劍柄。
二人同時出手,幾個呼吸間,兵器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
魚一的短兵攻勢極為凌厲,劍刃摩擦間,竟有一絲火星閃過。
蘭斯皺眉,手腕突然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極速後撤一步,飛身上了一旁的屋檐。
他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之前被陸忍挑斷了手筋,又在慎刑司被江起反覆折磨,現在手腕還是恢復的不夠。
和潛魚衛單獨過招自然有些吃力。
其實蘭斯一直知道溫妤身邊有一名潛魚衛,只是並不知是哪一位。
他盯著魚一的面具,心中猜測著眼前這名潛魚衛的排名。
而魚一併未跟上屋檐,而是依然守在馬車邊,以防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比起抓人,公主的安全更為重要。
更何況方才動手時,帽紗下時而露出的金色頭髮,他已經隱約猜到眼前之人是誰。
蘭斯控制著抖動的手腕,坐在屋檐上,支起一條腿,頗有化干戈為玉帛的架勢。
「不必如此劍拔弩張,我並不是來殺她的。」
他說著突然自顧自地笑了一聲:「方才出手,不過是想嚇她一嚇,卻不想引出了潛魚衛。」
魚一聞言不為所動,面具後的臉上依然是戒備冰冷的神色。
這時,溫妤的聲音再次從馬車裡響起,語氣十分誇張:「嚇我?我好怕怕哦~簡直嚇死人啦~人家都要被嚇暈了啦~」
蘭斯:……
還是這個味道,令人討厭的味道。
他收了劍,劍刃入鞘,目光繞過魚一落在了馬車的車簾上。
「我攔車,只是想要向你借一樣東西。」
「找我借東西?我認識你嗎?你是老幾啊?」
蘭斯:……
溫妤又道:「不過說來聽聽,你想借什麼東西?」
蘭斯轉了轉手腕,「寂月刀。」
溫妤聞言挑了挑眉,看向了放在手邊的寂月。
「你這個人真是叻,借刀應該去找陸忍,找我做什麼?」
「刀在你這裡。」
「你聽誰說的謠言,都知道寂月是陸忍的佩刀,又怎麼會在我這裡?」
「看來你不願意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