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之淡然的面龐微微閃過一絲愣意,原來他們是可以在公主睡著後出現在公主的房間,甚至是床頭這種私密的地方。
他側眸看著江起離開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眉心,然後找到了陸忍。
「陸將軍,有酒嗎?」
陸忍:……
陸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指尖轉了轉手中的酒杯:「丞相大人不請自來,這話問的倒也有意思。」
林遇之將空酒罈往地上一丟,坐在了陸忍的對面:「不介意的話,一起喝一杯。」
陸忍挑眉,語氣有些耐人尋味:「你找我喝酒?」
「難道大盛律法規定了不可以找你喝酒?」
「為何找我?」
「眾所周知,陸將軍酒性極佳。」
陸忍聞言沒再多說什麼,放下酒杯道:「來人,上酒。」
很快,石桌上擺滿了酒壺。
林遇之拿起一壺,倒在杯中,淺嘗一口:「陸將軍的酒果然是好酒。」
「什麼好不好的,都是行宮的酒,除了御用之酒,味道無甚差別。」
林遇之點頭:「陸將軍說得有理。」
「只是這酒一人喝時,只覺得苦澀。」
他說著將杯中的酒仰頭一口喝盡。
「不知陸將軍為何深夜獨自在這院中飲酒?」
陸忍指尖敲著石桌:「沒有原因。」
林遇之聞言道:「遙想陸將軍剛回京之時,與現在心性作風大為不同。」
「有何不同?」
「那日你跪在雪中,公主將她的大氅脫給了你,你卻像一塑冰雕,毫無反應,之後甚至將公主的大氅丟在了一旁。」
陸忍:……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提的就是這件事,甚至午夜夢回都得從床上驚坐起來,恨不得回去踹死當時的自己。
按公主的話來說,就是妥妥的黑歷史。
陸忍語氣生硬,明顯有些不高興:「丞相大人休要再提此事。」
林遇之將酒壺推至陸忍身前:「難受嗎?」
「你只是丟下了公主的大氅,回想起來便如此難受,而我卻是一次一次地拒絕了公主,又劃清了與公主的界限。」
陸忍:……
「誰知聖上讓我隨同調查陸謹狎妓一案,在我接旨的那一刻,一切都註定要改變。」
陸忍:……
他隱約知道林遇之為何來尋他喝酒了。
這位丞相大人對公主動心的軌跡也許與他一致。
陸忍抿了口酒:「為何從前公主非你不可時,你不喜歡公主?公主不要你了,你又喜歡上了?」
「恕我直言,你找個大夫看看吧。」
林遇之:……
「你怎麼知道我沒找過呢?」
陸忍:……
另一邊,江起來到了溫妤的床頭。
夏天睡覺的溫妤從不好好蓋被子,但肚臍處卻被一截被角捂的剛剛好。
江起見了忍俊不禁地搖搖頭,輕手輕腳地將她的被子蓋好。
然後從袖中掏出了一隻巴掌大的銀質鏤空手爐。
裡面罩著一層細密的薄紗,許多螢火蟲正在爐中飛舞,美輪美奐。
他將手爐放在溫妤的枕邊後,坐在床頭看了好一會,忍不住俯身在她的嘴角親了一口。
這時,溫妤的聲音迷迷糊糊的響起,一巴掌拍在了江起的臉上:「哪個歹徒襲擊本公主?死啦死啦滴……」
江起:……
第404章
恰好是個旁觀者溫妤雖然給了江起一巴掌,但實際上她仍然睡的很香,還順勢翻了個身變成了側睡。
江起怔了一瞬後,反應過來她口中的歹徒是誰,笑了笑。
公主倒也不算冤枉了他,不經允許潛入內室,偷香竊玉,不是歹徒是什麼?
被打也不算無辜。
更何況也不重,竟然還莫名有些甜滋滋的感覺。
說起來,上一次在大美宮,他爬了公主的床,也是這樣挨了一巴掌。
似乎是注視的目光太為強烈,強烈到溫妤睡夢中都若有所感。
她朦朦朧朧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也不知看清是誰沒,直接嘀咕道:「嘎嘎嘎,歹徒還挺帥的,外面二十度,本公主懷裡三十七度,聰明人都知道選哪個吧?」
江起:……
可是現在是夏天,聰明人應當是要選二十度的。
不過他並不如何聰明。
「公主?」
他伸出手在溫妤眼前晃了晃。
溫妤抓住江起的手心:「來睡覺,自己都睡不好,怎麼睡別人?」
江起:……
「公主您醒了?」
「嗯……我睡了。」
「……」江起忍俊不禁,「微臣選三十七度。」
他說著脫掉靴子與外衣,翻身上床,將溫妤小心翼翼地摟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