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之撐傘緩步跟上前來,語氣淡的像是走個過場關心一下。
「公主您大病未愈,大氅不該脫下。」
溫妤不在意地擺擺手:「沒幾步路就上馬車了,走吧。」
上了馬車的溫妤沒有看到,在她走後,那位將軍便扯下大氅丟在了一旁,手爐也是同樣的待遇。
溫妤坐在馬車上吃了一塊糕點,覺得肚子裡有貨後,才開口問林遇之:「你知道他為什麼跪在那裡嗎?」
林遇之思索片刻,簡短道:「本朝律例,官員及其家屬狎妓是違法的,陸將軍的弟弟昨日被人檢舉狎妓,抓進了大牢。」
狎妓?不就是嫖娼……說的人五人六的。
「刑罰怎麼說?」
「杖責五十,入牢三年。」
說到這,溫妤已經明白了,這麼嚴重的刑罰,估計是來給弟弟求情的。
「那要是真的,按照律法被抓,也是正常啊,他跪在那裡有什麼用呢?」
林遇之道:「陸將軍上摺子說弟弟性格純良,絕不可能去那等煙花之地,定是遭人誣陷,希望聖上明察。」
「那皇弟怎麼說?」
「昨日聖上未見,今日陸將軍便跪在殿前了。想必街頭縱馬,導致馬匹受驚的也是趕往宮中的陸將軍了。」
溫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那按丞相大人的想法,狎妓之事可是真的?」
林遇之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只是微臣曾見過將軍之弟,的確不像是狎妓之人。」
「這樣啊……」
回到公主府,眼看著丞相府的馬車緩緩離開,溫妤門都沒進,便又讓人準備馬車。
流春趕忙拿出大氅給溫妤披上,「公主怎的去宮裡一趟,穿的如此單薄的回來了?」
「別問了,去準備馬車吧,我要進宮。」
「公主不是剛從宮裡回來嗎?」
話雖這麼說著,流春卻又利落地吩咐下面去準備馬車。
再次來到大殿前,驃騎將軍依然筆直地跪著。
只是身上的風雪更厚,溫妤給他的東西也被丟在了一旁。
溫妤見狀,眉頭微挑。
她緩緩走上前,撿起大氅和手爐,將傘撐在他的頭頂擋去風雪,笑著問道:「你幹嘛不要我的東西?」
第5章
這怎麼可以?!她緩緩走上前,撿起大氅和手爐,將傘撐在他的頭頂擋去風雪,笑著問道:「你幹嘛不要我的東西?」
見他依然一副冰雕的模樣,溫妤將大氅抱在懷裡,勾了勾嘴角:「就這麼丟在雪地里,看著真傷人心,你不冷嗎?」
驃騎將軍依然沉默。
溫妤極有耐心地點點頭,可真是塊難啃的骨頭,有性格,有挑戰。
這樣收集起來才有意思嘛。
看來想要他有反應,還是得說點戳他肺管子的話題。
溫妤將大氅和手爐往他身前一丟,語氣有些戲謔:「大將軍,問你為什麼跪在這,你不理我,不過林遇之跟我說了,你是想給你弟弟求情。」
「不過你跪在這裡這麼久了,有用嗎?依我看不過是瞎子點燈,白費工夫。」
聽到此話,一直面色冷淡的驃騎將軍眼睫微動,睫上的冰霜融化了些許。
他抬眸,乍一見到溫妤昳麗的容貌,眼中湧出一絲驚艷,但是不多,轉瞬便消散了。
在他眼中,長相再漂亮也不過是一個華麗的空架子,毫無內涵。
他直視著溫妤,語氣冷冷道:「長公主此言何意?」
溫妤並不在意他冷冰冰的語氣,而是撐著傘蹲下來,與他平視,托著腮笑得十分狡黠:「你終於說話了?」
「長公主如果只是想聽微臣說話,那麼大可不必,您請回吧。」
溫妤搖搖頭道:「我來當然是幫你的,你不就是覺得你弟弟是冤枉的,想讓皇弟下旨查這事嗎?這事說來也簡單。」
「長公主的意思是,你要幫我?」
溫妤一臉自信:「當然。」
驃騎將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開門見山:「長公主想從微臣這裡得到什麼?」
溫妤一臉滿意:「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幫你求一道徹查你弟弟狎妓之事的聖旨。」
「至於調查結果,我不負責售後,就看你弟弟的人品了。怎麼樣?考慮考慮?」
驃騎將軍眼眸微垂,按理說只是狎妓的話,不至於不讓親屬進入天牢探望,而且守得緊緊的,這太不尋常了。
他昨天遞了摺子上去請求聖上徹查此事,也如石沉大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