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記憶中與楚潯枝的相遇（3）
楚潯枝的舊衣服洗的很乾淨，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唯一的問題就是郁阮穿上去之後有些大了，看起來空蕩蕩的，只能把過長的袖口和褲腿卷卷勉強穿穿。
郁阮很瘦，身高也才剛到楚潯枝的胸口，但洗乾淨了之後也算可愛，他臉上是一種缺乏血色的蒼白，看起來有點像瓷娃娃，雖然年齡還小但也能大致看出來是個美人胚子，坐在小板凳上的楚潯枝都沒忍住多瞧了幾眼。
之前他倆見面的時候郁阮一直都是一副髒兮兮的樣子，臉上全是髒髒的泥，這嚴格意義上還算是楚潯枝第一次那麼認真的看他的臉。
太瘦了，還是胖點好看。楚潯枝邊悄悄打量郁阮的臉，邊在心底自言自語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楚潯枝的視線實在是過於熾熱明顯了，導致郁阮想忽視都忽視不掉，郁阮其實從頭到尾一直都沒太明白過來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直到被塞進溫水裡洗得乾乾淨淨了，他整個人都還是懵的，一副有些神遊天外的小模樣。
自從穿上楚潯枝的衣服後他就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格外拘謹的站那一動不敢動，白皙的指尖緊緊攥著衣擺，直將那一小塊粗糙的布料捏的皺巴巴的，就這麼惴惴不安的任由站在直接身前的楚潯枝上下打量。
楚潯枝瞧了幾眼就很快收回了視線，他還記著郁阮現在還在發低燒，像是遮掩著什麼似的低低的輕咳一聲後，他很快站了起來，簡單換了一下被弄髒了床單後，下一瞬就不顧郁阮的僵硬把人抱到了床上。
「…你別緊張。」將人穩穩的放到床上後，楚潯枝也緊跟著在床沿輕輕坐下，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怎麼跟人說過話了，看著眼前這幅場景，他一時根本就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原地沉吟了半晌後，才在氣氛馬上要徹底陷入尷尬時乾巴巴的吐出了一句，「你怎麼自己待在那？」
楚潯枝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郁阮還是第一時間就因為楚潯枝的話聯想到家裡把他賣掉換糧食的舉動，低落的情緒瞬間蔓延開來，導致他開口說話時的聲音愈發小了，顯得整個人格外可憐無助，「家裡，不要我了……」
「…那你就先跟著我吧。」許是有些被郁阮不由自主流落出來的低落情緒所感染，楚潯枝自己說話時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小了幾分，「我家裡也是一樣的。」
兩個半大的小孩湊在一塊小小聲的訴說著那些不堪入目的過往，結果不但沒能互相安慰，反而還越說越心塞，越說越心累，說到最後兩個人都沉默的閉上了嘴，像兩朵被暴雨侵襲過的陰暗小蘑菇，就這麼靜靜坐在小木床的邊緣，氣氛安靜的不像話。
雖然說現在這事情的走向多少著帶些詭異和離譜，但好在他倆這麼稀里糊塗的交談了一陣後，原本摻雜在兩人之間的那麼尷尬和陌生的情緒終於淡了不少。
楚潯枝很快就出聲打破了這片寂靜，他動作有些生疏的伸手輕輕摸了摸郁阮自從被用毛巾擦乾後就有些許炸毛的頭髮，「你先休息，我給你弄點東西吃。」
郁阮很輕的應了聲，然後在楚潯枝的注視一下，乖乖的扯過了一旁的被子，躺在了楚潯枝平時睡的那個位置，順從的輕輕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