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說:「謝總是你在中國的朋友嗎?」
席間,裴淮年和謝至嶠相談甚歡,不像是剛剛認識。「你明明說之前只來過中國一次」。
陶家舶並不是在懷疑裴淮年什麼,雖然他們之間的地位有銀河系的差距,但正因為這種差距,讓陶家舶很坦然地接受他和裴淮年之間任何有可能的結局。
所以他並未如其他人那般,小心翼翼地拽著對方,生怕對方會喜歡上更優秀的人。
謝至嶠就是那種人。
這件事很好解釋,裴淮年沒有猶豫地說:「威廉家族和樾嶠集團在英國會有一系列的深度合作,例如明年的F1,由我負責」。
陶家舶耳朵立刻豎起來,F1已經連續2年沒有在上海舉辦,上一次到現場看比賽還是在銀石。既然上面有人...
「我能去現場看嗎?」
「F1」,裴淮年問道。
嗯嗯嗯,提到F1陶家舶活像個毛頭小子,拽著裴淮年的手,整個上半身幾乎探過中間的隔板。
「Sure,車隊、車手,你想要的都能被滿足」,裴淮年不動聲色地翻了翻袖口,趁機提出交易的條件。
「F1的賽季很長,你的助理...」,他沒記住唐曉的名字,頓了頓,說:「Perla的工作能力不錯,可以幫助你處理更多工作,這樣你就能安心看比賽了」。
這聽上去是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陶家舶重新往後靠,原本相互貼著腿分開。
裴淮年能從陶家舶避讓的動作上感覺出來,他要談正事了。
「為什麼?」,陶家舶不想猜了,「為什麼你總要給我很強的壓迫感」。
「你是指共享行程的事嗎?還是讓Perla接受一部分你助理的工作」。
「Both!」,陶家舶想了想,放低了聲音,試探地問:「你這麼做究竟可以得到什麼?滿足自己的掌控欲?我自問可以給予伴侶足夠的安全感」。
事實正如此,陶家舶除了工作應酬,基本就是公司和公寓兩點一線的生活。這5年裡他沒有任何桃色新聞,甚至讓老陶懷疑自己兒子是性冷淡,在家急得跳腳。
陶家舶有點灰心,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對裴淮年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喜歡是真的,恐懼是真的,厭倦是真的,再次動心也是真的。
他盡最大努力維持和對方的關係,可裴淮年始終不能被滿足。
他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拴住陶家舶,掌控陶家舶的全部動向。
這個問題延續到他們分別洗漱後在露台碰面時,裴淮年才回答。
他糾正陶家舶:「很抱歉,讓你對自己產生懷疑」。
裴淮年喜歡陶家舶的無所顧忌,不希望他畏手畏腳,即使因為自己。
莊園主很少反思自己的問題,尤其是一種伴隨了很多年的習慣。沒有人會要求他改變,即使是威廉家族如今的執刃者。
真正的老錢家族給予後代最優渥的條件就是,很高的容錯率。
裴淮年有足夠的時間和寬闊的視野,讓他能完全依照自己的方式行事,直到他自己意識到這條路行不通,再掉頭嘗試另一種。
的成長軌道體現在裴淮年個人風格里的是,他習慣掌控一切,包括陶家舶。
裴淮年緩慢地組織中文措辭,良久,他還是改成英文,「業務合併的第一步是人員入駐,全面掌控業務到財務、法律等核心部門」。
陶家舶冷聲說:「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家企業」。
「我知道,這就是我處理事情的習慣」。
「那你需要改一改這個習慣,我們是兩個人,一段關係,不是一次收購」,陶家舶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半垂著眼皮看他。這一次他不打算退讓,但5年的分別讓他可以嘗試去理解裴淮年的出發點。
當然僅限於...理解。
裴淮年嘗試走近陶家舶,想要親吻他,被陶家舶擺擺手推開了。他打定主意要跟裴淮年討論出個章程,而目前看來資本主義打算糊弄他們之間的關係,裴淮年的關注點仍然在占有和掌控。
談判經驗豐富的派屈克先生審時度勢,視線不自覺的拐了個彎,流連於陶家舶左側脖頸靠下的位置,一片明顯的吻痕,不單單是一小塊紅,一朵連著一朵,延伸至睡衣底下。
他知道在那之下還有幾顆牙印,在紋身附近。
裴淮年竭力克制自己的目光,很自然的比畫了一下,證明自己的誠心和無辜。
「Fine,但請你理解一位失意的英國紳士,他陷入愛情里無法擺脫的占有欲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