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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裴淮年一直沉默,他反覆捏著指尖,垂下的眼睫內是一片迷茫。

派屈克先生很少迷茫,又或是他陷入深深的思考。2個小時前,指腹附著在陶家舶最脆弱的脖頸處,那有力的跳動,一聲一聲的,只是為了迷惑他嗎?

今晚他的愛人比以往更熱情,配合著各種姿勢,大膽的,晴色的,都是一種障眼法。

而他沉浸在陶家舶的熱烈中,在漫長的冷戰中裴淮年異常渴望從陶家舶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想要陶家舶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永遠陪著他,直到時間的盡頭,一起沉入深不見底的欲望之海。

可陶家舶只想逃。

裴淮年想到這裡,眼裡逐漸凝聚風暴,他站起來,里昂遞上一件純黑的西裝,裴淮年扣上紐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我去出口等他」。

等他那個總想逃的愛人。

回到他身邊。

*

風在耳邊呼嘯,陶家舶的耳朵和臉頰都被寒風吹的通紅,凜冽的風像一把刀刮著皮肉,陶家舶咬緊牙關匍匐在馬背上。

他為了逃離GPS定位不能帶手機,在沒有導航的幫助下只能寄希望在大自然的領路人身上。

這是一個大膽,可能會迷失在森林裡的瘋狂計劃。

可他太想離開了,想逃,想回國,想念關於中國,關於老陶的一切。

陶家舶眯著眼睛突然在遠處發現一個光電,樹影綽綽,風中搖曳的樹枝互相遮擋,那個光電又突然不見了。

他用力拍了拍馬身,「再快點,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大白馬穿越森林的探索之路終於還是破滅在黎明之前。

成排的黑色轎車,車前燈將那條封鎖線照的猶如白晝。

意外的是,他們只是攔住陶家舶的去路,停下來沒有任何動作。

陶家舶坐在馬背上與他們對視。一群人跟一人一馬,僵持的一同等待,等待這片子森林的主人。

裴淮年是在5分鐘前抵達的,他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從磨砂的玻璃窗外看向馬背上的陶家舶。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這個敢反叛威廉先生的金絲雀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打破僵局的是陶家舶,他翻身從馬上下來,摸了摸馬鬃,額頭抵著馬的,嘴唇動了動,跟他道謝。

他們的自由之路到此為止,至此,陶家舶仍十分感謝這位馱著自己不顧一切沖向自由之路的朋友。

結果不盡如人意,但他們為此努力過。

陶家舶低頭踢了踢腳邊的土,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樹枝,捏在手上把玩。裴淮年終於從車裡下來,燈光照著他的輪廓,倨傲的雄獅在審視自己的領土,所見之處皆是他的財產,包括陶家舶。

他的五官逆著光,陶家舶看不清,或許他從未看清過裴淮年,他的枕邊人跟他有著一條銀河的差距。

老錢貴族和破產留子。

想到這裡,陶家舶譏笑一聲,眼睜睜地看著裴淮年走到自己面前,他握緊了手裡的樹枝,聽對方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陶,怎麼出門沒有穿好衣服」。

他抬手整理陶家舶散開的夾克領子,冰冷的指腹貼上陶家舶的脖頸,他打了一個冷戰。

「看著我幹什麼?」,裴淮年的笑容浮起淡淡的困惑,笑意不達眼底,跟周圍陰森的樹林形成包圍圈。

陶家舶進退兩難,被當場逮住,再沒有了其他機會。

他眼底滾過一絲孤勇,隨意地笑起來,他任由裴淮年觸碰自己,平靜地說:「裴淮年,我逃不了了之嗎?」

被抓回去以後的金絲雀只會得到更嚴格的囚禁,他甚至不用去學校,威廉先生有足夠的手段讓他在撞見里得到學校最好的教學。

沒有社交圈,沒有在倫敦街道自由騎行看落日的鬆弛,他會被永遠困在英國,在裴淮年的莊園裡。

陶家舶神色淡漠地看著眼前那個聲稱愛自己,一輩子的男人。寒冷入侵他每一塊骨頭縫隙,手指被凍得僵硬,他用盡力氣才握住那根樹枝。

他突然扯出一個笑容,朗聲說:「但你忘了,我還有自己」。

說完,陶家舶用飛快的速度將那根樹枝扎進自己的皮肉里,裴淮年的瞳孔再也無法維持現狀,他驚恐地盯著那根粗壯的樹枝扎進陶家舶的胸口,距離那枚徽章,只有細微的差距。

陶家舶隨即用力,試圖用那根樹枝徹底毀掉那枚徽章。

他寧願毀掉血肉,也不願意被刺上恥辱的文身,代表著威廉家族的,裴淮年的財產的印記。

只見樹枝尖端向左下角用力划過,本就紅腫的圖案變得更加猩紅。

還是不夠鋒利,陶家舶垂眼盯著,調轉尖端向原來的方向更加兇猛地紮下。

咆哮的棕熊,對著陶家舶跳動的心跳怒吼,而陶家舶通紅的眼眸和勢如破竹的狠厲徹底點燃了這片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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