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認真又誠懇,陶家舶微微仰頭,後腦碰上裴淮年的手背,他嘟囔一聲:「偉大的威廉先生終於反省了」。
裴淮年唇角微抬,輕笑說:「今後請這位中國紳士教我,怎麼追求心上人」。
陶家舶臉上一熱,他到什麼,突然側過來,「你說在你身邊是意思?」。
他眯起眼睛,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我不賣身」。
...
裴淮年對他跳躍的毫無邏輯的思維沒辦法,他撐著額頭,微微側過頭,很認真地組織措辭,「Tao,我想你目前還不能以此謀生」。
陶家舶:...這英國佬還是自大又傲慢。
他撐起身子半跪著,企圖與英國佬平齊視線,硬邦邦地說:「你在說我活兒不好?」
...他媽的我在說什麼?
這是什麼拙劣的調情語言。
一定是李秋把他的腦袋打壞了!
裴淮年靠近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會,看得陶家舶扭過頭,然後用指腹颳了刮他的耳廓,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我很期待」。
陶家舶:...你可以期待一下我的中國功夫。
對於派屈克先生留宿的邀請,陶家舶斷然拒絕。
裴淮年不想勉強受傷的年輕人,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讓司機送陶家舶回去。
車門即將關上的時候,裴淮年抬了抬手說:「等一下」。
司機立刻停止了動作,站在一邊等待老闆的吩咐。剛坐進去的陶家舶降下車窗,皺眉看著他煞有介事的模樣。
「你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要回家睡覺!」,做了一場兼職,打了一架,在關押室待了整夜,陶家舶已經連續20個小時沒有閉眼了。
「Tao」,裴淮年穿著黑色真絲睡袍在黑夜裡白皙的皮膚像中世紀的貴族吸血鬼,他慢條斯理地問:「你還沒有回答,那個電話你準備打給誰?」
陶家舶:...
冷漠升起的車窗。
————
回到公寓正好碰到房東太太,她準備跟家人去法國度過聖誕節和新年。
陶家舶將他和室友的房租交給她,房東太太透過厚重的眼鏡片說:「我很高興,住在我家的年輕人都有豐富的夜生活」。
陶家舶:...昨晚確實「豐富」
回到房間,陶家舶第一時間癱倒在床上,他睜著眼睛看掉了斑駁的天花板。腦子裡有一列火車,不斷閃現著前十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
手機震動,陶家舶摸過手機,是老陶的電話。他一個猛子坐起來,還好,不是視頻電話。
「喂,老爸」。
「臭小子,你還沒起?」,老陶一如既往的中氣十足,可越是這樣,陶家舶鼻子越酸。在他面前裝作無事發生的老爸,用了全部力氣偽裝,只為了讓他放心。
李秋視頻里被推搡,辱罵的中年男子,是開著大卡車從公路運輸到港口貿易的陶明州,是陶家舶心裡不倒的大樹。
這棵大樹老了,碰到麻煩了。
陶家舶屏住呼吸,輕笑說:「起了起了,準備去圖書館呢。我最近的論文得到了史密斯教授的表揚,有希望在明年春天教授的公開演講中獲得出席的資格」。
老陶爽朗地大笑:「真不愧是我的兒子,雖然你老子我沒什麼文化,但你算是為老陶家爭了口氣。說起來,還是你媽有遠見,從小到大送你去最好的學校,沒有放棄過對你的教育。明年清明節,我去跟你媽好好念叨念叨」。
直到電話掛斷,陶家舶塞到嗓子眼的問題也沒有問出口。
陶家的事情,老陶的處境已經無須多問。
他又打了一個電話,大狗沒有接,甚至掛斷了電話。
他思慮了一下發了消息過去。
Rich Tao:【大狗,你現在安全嗎?移民局有沒有來找你】
大狗的事情陶家舶知道的不算清楚,只知道他的正式身份已經過期了,但為什麼沒有回過他並未問過。漂泊在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但如果這一次大狗被警察局留下記錄,移民局的人肯定會盯上他。
過了好一會,
大狗:【我沒事,警察局沒有留下記錄】
Rich Tao:【沒事就好,昨天的事情謝了,都是為了幫我。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大狗:【最近不是很方便,等我聯繫你吧】
陶家舶看著信息,有些疑惑大狗的語氣怎麼十分拘謹,他認識的林苟是個渾不懍的人。
Rich Tao:【行,有什麼困難你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