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道:「十五哥,倘若如此,皇后威嚴蕩然無存。天子之威,也大大降低。你也為曾帶兵平叛,該知曉主將無威,是何等禍事。」
「無人聽你所言,無人行你所令,架空你,隱瞞你,視你若傀儡。」
昭王急道:「可是,可是……」
顧珩起身,繞過龍案向他行來,「君非君,臣非臣,秩序混亂,奸人渾水摸魚,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
昭王:………
昭王失落的低下頭,糾結而難過:「十六弟,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心裡還是不好受。」
顧珩握住他的手,「我和躍躍不會收回成命,但十五哥暗中保人,我們也不知曉。」
昭王抬起頭,對上顧珩溫和清澈的眸,他落寞的雙眼也慢慢染起光亮,把顧珩抱了滿懷,「我就知道十六弟還是我的十六弟。」
顧珩拍拍他的背,手上忒用勁,把昭王拍的咳嗽,昭王道:「弟,你手勁好大,別拍了。」
顧珩收回手,哼了一聲,昭王反應過來他十六弟是故意的,嚷嚷著要同顧珩切磋,給拍回來。
兄弟倆打了一架,剛生的嫌隙就打沒了。
顧珩氣喘吁吁坐在地上,對三步開外躺屍的昭王道:「母后也想你了,晌午你同我一起去長寧宮,陪母后用膳。」
昭王一口應下。
午後,昭王神采奕奕離宮。
探子匿去,迅速回恭王府稟報,正好叫鄧王撞見,他心裡轉了幾個念頭,跟上去。
「姜御史死諫,是不是你攛掇的。」
面對鄧王質問,恭王不以為意,隨手揮退探子,他親自給鄧王倒茶,「四哥,消消火。」
第150章
鄧王眉頭緊蹙很是不贊同:「十七,你太胡來了。」
恭王眼眸微彎,眉眼間溢出濃濃的靡麗色彩,「一個小把戲罷了,何必那麼上心。」
他端起玫紅茶盞,呷了一口飲子,唇間殘留飲子,更顯得唇色嫣紅。
鄧王一頓,道:「到底是條人命。」
「哈。」恭王輕笑,像是看什麼稀罕人物的看著鄧王,「我們是天潢貴胄,龍子鳳孫,天下人匍匐在我們腳下,莫說是一條人命,就是一千條,一萬條也不過螻蟻。」
恭王嘖嘖搖頭,「四哥,你變了。從前不是如此優柔寡斷,婦人之仁。」
鄧王給氣笑了,念及對方是自己親弟弟,還是勸道:「十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恭王不以為意,他把玩著手裡的玫紅茶盞,目光玩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條人命,壓的下一時,壓不下一世。她同大臣之間的隱患已經埋下,往後還有的熱鬧,哪顧得上我。」
恭王勾唇一笑:「躍兒想攆我走,我偏不如她的意。」
鄧王騰的起身,難以置信剛才聽見什麼,許久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你方才…說什麼?」
恭王一臉乖巧笑,「躍兒,當今皇后的閨……」
「住口!」鄧王厲聲喝止,他用力把住弟弟的肩,警告他:「我不管你什麼心思都收起來!就算她不是皇后,也是你皇嫂。」
恭王使了個巧勁,撥開他的手,慢條斯理理著衣領,「四哥,你真是個老古板。」
鄧王:「十七,你……」
「好了,我們說點正事罷,四哥。」恭王閒閒打斷他的話。
半個時辰後,鄧王憂心忡忡離府,一名小廝從恭王府後門而入,向恭王匯報。
「昨日陳娘子前往陳府,與嫂子話家常,臨走時周娘子送了陳娘子胭脂水粉,當日陳娘子就用了周娘子給的胭脂水粉,誰知沒多久,陳娘子麵皮紅腫,府中小廝匆匆出府請大夫。」
「於是小的折返陳府,使了銀錢買通陳府下人,打聽到周娘子好華服脂粉,市面上的品類都搜進府中,每日打扮不重樣,但鮮少丟棄胭脂水粉盒子。」
一個人只有一張臉,每天都使胭脂水粉,但每個品類都用一遍,想要用盡,也得到猴年馬月去了。
恭王道:「周杏兒把她放久了的胭脂水粉給陳昌的妹妹了?」
小廝垂首:「回王爺,很有這個可能。」
「好一個廢物利用啊。」恭王笑出了聲,戲謔道:「陳昌娶了一個好娘子啊,非常好。」
有道是一隻白蟻冒頭,周圍肯定有蟻群了。
「你去查查周杏兒還跟哪些娘子來往,整理成單給本王。」
小廝:「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