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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泰看的咬牙切齒,面色扭曲,太子負手在後,緊握成拳才抑制著沒大笑出聲。

十五皇子沒那麼多顧忌,拍手叫好,「不愧是層層選……」

「咳——」十六皇子出聲,止了十五皇子的話,十五皇子關切:「你昨兒著涼了。」

孟躍嘴角抽了抽。

十六皇子神情微滯,隨後恢復如初,虛弱道:「有一點。」

十五皇子重心放在他身上,太子見狀鬆了口氣,他真擔心十五嘴上沒把門,把選拔之事說出。

只管台上風光,台下辛苦就不必提了。有些事不能放檯面上說。

兩刻鐘時辰到,瑞朝毫無懸念的勝了,年輕軍士用力揮舞彩旗,將士們士氣高漲。

太子也目露欣賞,把方才出眾的幾名瑞朝士兵叫到跟前說話。

孟躍注意到,打頭的那個,飛快往十六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太子無所覺,對幾人不吝誇讚,阿斯泰氣不過,插嘴道:「太子殿下,我聽聞瑞朝都是三局兩勝,一場勝負說服不了人。」

太子面上喜意收斂,眉目漆黑鋒利,冷冷的回望阿斯泰。

阿斯泰心裡有些打怵,但還是強撐著,「北狄軍士一路辛苦,初到京城,水土不服。太子殿下,您看這……」

十五皇子不高興,剛要開口,十六皇子虛弱的趴在他肩頭,低聲呢喃:「十五哥,我頭有點暈。」

孟躍默默挪開目光。

十五皇子攬著十六皇子,叫人給十六皇子送熱水,哪裡還顧得上阿斯泰。

孟躍:………

眾人望著太子,等他拿主意,少頃,太子笑道:「一場勝負確實說明不了什麼,不知五王子還想比什麼。」

阿斯泰心思轉的快,「騎射罷。」他也退了一步,「今日大家乏了,明日再比如何。」

太子矜持頷首,回宮將此事告知承元帝。

「阿斯泰觀摩軍士演習時,十六提出切磋,事後兒臣問過十六,十六說這幾日京中事多,僅是軍士操練,不足以震懾北狄和隆部。所以才有這一遭。」

太子說的客觀,但細細一琢磨,會發現他將自己完全摘出去。

事情成了,是太子統馭有方。事情沒成,是十五十六自作主張,他想攔,沒攔住。

承元帝道:「十六年少衝動,念在他是好心,這回就算了。」

太子應是。

少頃,太子退下。

承元帝行至殿門,看著巍巍皇城,一聲嘆息。

洪德忠賠著小心,「太子殿下如此進退有度,是瑞朝之福啊。」

承元帝扯了扯唇角,卻沒應聲。

太子不能說做的不對,十五十六也確實自作主張了,但是太子把責任撇的乾淨,總叫承元帝心裡不得勁兒。

次日第二場比騎射,雙方平局。

第三日,雙方兵士單打獨鬥,三局兩勝,阿斯泰眼瞧著要輸了,道自己手下水土不服,比不了,耍賴扯了一個平局。

然而第一日瑞朝獲勝。後面兩場平局,如此算來,還是瑞朝贏了。

順貴妃知曉後很是鬆了一口氣,待十六皇子跟著太子進宮復命時,孫嬤嬤把十六皇子請了去。

順貴妃看著兒子,半晌道:「瘦了。」

「勞母妃掛念,兒臣今晚就多用半碗飯。」

順貴妃噗嗤笑出聲,「你啊。」

母子倆坐榻上說話,孫嬤嬤帶著宮人退下,殿內只剩他們母子二人。

順貴妃嘆道:「珩兒,我知你是想在你父皇跟前露臉,得你父皇看重,但凡事有度,你可知道?」

十六皇子乾脆利落認錯,「母妃,這次是兒臣心急,自作主張。兒臣再不敢了。」

他這番保證果然安了順貴妃的心,順貴妃拍拍他的手:「好孩子,咱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安安穩穩過日子。」

十六皇子應是,直到順貴妃又開始提及皇子妃人選,十六皇子尋個由頭溜了。

順貴妃嗔怒道:「這個皮孩子,方才本宮還誇他乖順,這會子又由著性子來了。」

十六皇子出了春和宮,沿路行走,目之所及,一如當初。

他眼中閃過一抹懷念,上前撫摸假山石頭,他九歲那年,與宮人太監捉迷藏,躍躍是第一個找到他的,卻沒有出聲,反而幫他躲著其他人。

他們兩個人藏在假山後,靠的極近,鼻間不知道是園裡的花香,還是躍躍身上清淡的草木香,很好聞。有人找過來時,兩人都屏了氣,躍躍把他護在懷裡,天大地大,只剩那一片小空間是真實的,他聽見彼此快速激烈的心跳聲。

如今再看,這假山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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