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敵人,她手中的劍不是用來瞄準重要之人。
顧珩不是孟躍穿越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卻是第一個給了她最純粹喜歡,努力護著她的人。
孟躍心緒萬般。
忽而手上微癢,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一根根撥開她左手的手指,與她十指交握。
顧珩彎眸,眸亮如星辰:「你看你都捨不得殺我。承認罷,躍躍,你也對我動心。」
孟躍:………
孟躍一時不知道吐槽其中的邏輯關係,還是否了顧珩的話。
最後孟躍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
顧珩從前最恨她沉默,此刻卻是喜歡的,他緊緊握住孟躍的手,漸漸帶至他的心口,孟躍有些心軟,卻見顧珩手腕一偏,握著孟躍的手帶到嘴邊親了親。
孟躍嘴唇微張,「你……」
「合卺酒與這個應該差不離。」顧珩道,說完又親親孟躍的指尖。
孟躍想收回手,卻發現顧珩力氣大得很,她又不敢用大力,省得扯了顧珩身上的傷。
顧珩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罷了,罷了。
黃昏時候,一行人走水路離開江南,孟躍這才發現她之前住在寺廟後山。
第52章
日出東方,雲朵高懸,如羽毛似馬尾,看著就叫人心情好了。
然而皇宮內殿,一臉郁色的六皇子直視承元帝:「父皇在位多年,什麼陰私沒見過,此番兒臣之禍,父皇半分也不覺蹊蹺?」
承元帝身後的洪德忠埋下頭,恨不得鑽進地縫,這種事不該叫他聽得。
「你退下罷。」承元帝漠聲道,洪德忠如聞天籟。
內殿大門再次關上,承元帝看向他的第六子,面沉如水:「你說你冤枉,朕問你。」
「販馬之事,是否與你有關。」
六皇子神情一滯。
承元帝道:「朕再問你,糖酒之利是否是你所得。」
「父皇,兒臣……」六皇子差點就道出孟躍,可是耳邊回想起孟躍當初在茶肆反擊他的話。
且不提是他當初帶劉生進宮,現在麥坊更是在宣興伯府手中。
六皇子心中恨極了孟躍,這個歹毒的女人。從一開始,孟躍就是衝著他來的。
更甚至,這一切或都是十六主導,將他們逐一擊破。
好深的城府,好詭毒的心思。
「父皇,販馬與糖酒之事,兒臣認了。但是……」六皇子話鋒一轉,一掃往日清風朗月,目光陰鷙:「兒臣能做戲,其他人就做不得?父皇派人去瞧瞧罷,中州靈華寺有沒有十六身影。」
承元帝面寒如霜。
半個時辰後,一隊輕騎迅速離京,馬蹄飛揚,帶起一陣瑟瑟秋風。
孟躍放下車簾,對坐的顧珩詢問:「怎麼了?今日天氣甚好,你不喜歡?」
孟躍:「我在想京中局勢。」
她的手下都撤走了,孟躍可謂耳聾眼瞎,只能憑藉之前的消息推斷,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到最後一刻,孟躍並不敢掉以輕心。
顧珩傾身靠近她一些,寬慰道:「別擔心,我那些皇兄們都不是好相與的,此次六皇兄鬧出這麼大婁子,皇兄們就算不弄死他,也得打他個半殘。」
這話乍聽有理,但從顧珩口中說出來就怪怪的。
孟躍回憶過往,試探道:「從前你與六皇子並無不睦,甚至還因六皇子在演練場騎射了得,你十分欽佩。」
馬車緩緩行駛,車內墊了三層褥子,並不如何顛簸,顧珩聞言,神情淡了:「你當初詐死離宮,我很是病了一場。」
他忽然轉移話題,重提敏感舊事,孟躍默了默,低聲道:「……當初,我並不想傷你。」
但總是事與願違。
顧珩笑了一下,略過這茬,他從小桌上捻了一塊百合糕,含糊道:「我提此事,不是要你愧疚,而是想同你說,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當年孟躍離去,令顧珩身心受挫,差點病逝。
外人瞧來是本就體弱多病的十六皇子痛失所愛,急火攻心,生命垂危。
但顧珩和孟躍都心知肚明,顧珩年少時根本沒中毒,是故意詐董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