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孟躍用一塊三十兩買來的翡翠石,最後賣出五百兩高價,簡直不敢想。
孟躍挑眉:「怎麼,洪大師傅那一百五十兩,你給我補上嗎?」
劉生憨笑,他知曉孟躍不是那種嚴苛性子,也大著膽子調侃兩句:「郎君,其實您提出雕刻的大方向,尋一個手藝中上的師傅也成。您之所以找洪大師傅,是因為洪大師傅的人脈罷。」
孟躍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肯定目光,「不錯,一事不煩二主,他得利,我也方便。還能叫他念我個好。」
劉生打心眼兒里佩服,他原本覺得做古玩買賣,他也算箇中好手了,對上他家郎君,他才曉得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兩人話了會子,孟躍道:「今日叫你來,是想讓你幫我留意鴻禾玉齋。」
劉生想了想,「是他們買走了擺件?」
孟躍頷首,隨後問:「怎麼了?」
劉生搖搖頭:「沒怎麼,只是有點意外,鴻禾玉齋比不得藏寶齋,這些年珠玉擺件,單件售出不會超過兩百兩。」
劉生頓了頓,又語氣道:「或許是因為鴻禾玉齋想往上走一走,所以下血本,打出名聲。」
孟躍不語,食指點著紅木小桌,不過幾個瞬息,她道:「這樣,你使些銀錢,令乞兒留意鴻禾玉齋的擺件最後賣給誰。」
劉生應是。
孟躍手裡又有了三百五十兩閒錢,扭頭買下兩匹駿馬,車身也在平民規制內,最大限度寬大。
她趕在年前,正是叫價高的時候,兩匹駿馬就去了她一百六十兩,加上馬車,一百八十兩就無了。
車把式看見院裡的駿馬和車後,愣在當場,哆哆嗦嗦問,「郎君,您要解僱小老兒嗎?」
車把式姓吳,四十來歲,當阿爺的人了,他很為自己在這個年紀找到輕鬆體面的差事而歡喜。
誰知郎君令他回家休息一日,回來營生就要沒了。
孟躍安撫道:「沒有,你車趕的好,沒有要換你。」
三言兩語解釋後,車把式雀躍的蹦到兩匹駿馬跟前,他這輩子還沒趕過這麼好的馬。
很快車把式又得了一個好消息,孟躍詢問他家中可還有會趕馬的人。
車把式立刻推薦了自己的二兒子,說完又忐忑。
孟躍道:「改明兒把人帶來瞧瞧。」
車把式忙不迭應下。
劉生若有所思。
苗秋娘…現在改名秦秋了,她雖然無法理解孟躍的做法,但她很聽孟躍的話。
臘月里,麥坊客似雲來,這個時候添置馬車的好處就出來了,吳二郎載著秦秋去郊外工坊,往城裡監送蛋糕。
孟躍在城裡走動,一邊托牙行幫她留意京中不景氣的鋪子,一邊打探消息,順勢走街時相看。
孟熙跟在孟躍身側,此刻也好奇的望著車外風景。
說來也是巧了,孟熙看見一個熟人,頓時駭的躲在孟躍身後,瑟瑟發抖。
孟躍看去,車前不遠處,鼻青臉腫的男人不是苗大郎又是誰。
大冷天兒,他還穿著癟癟的陳棉衣,想來也是,苗秋娘帶著女兒跑了,章家尋不著人,定是拿苗家撒氣,苗家也是惡有惡報了。
孟躍放下車簾,拍拍孟熙的背,「不怕,我在。」
簡短四個字,語氣算不得溫情,卻輕易安撫了孟熙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馬車與苗大郎擦身而過,他毫無所覺,只是撫著臉上的傷,倒吸一口氣,啐罵章家心黑手狠。
車外的人潮將糟心事推遠,孟躍給孟熙買了一個九連環。之後她們入了一家茶樓,孟熙被說書人吸引心神,點心都忘了吃。
忽然隔壁有人提到八皇子,孟躍吃茶的手頓了一下。
八皇子禮賢下士,前兒不久在南門往西的地段買了一座樓,置明源堂,邀有才之士當堂對論,以文會友。
孟躍眼睫垂下,八皇子真闊氣,一座樓說買就買了。這是看四皇子一派勢減,出來拉攏人?
太子也好,四皇子也罷,甚至六皇子身邊都圍了不少賢才,八皇子也確實該急了。
孟躍心中意動,今日帶著孟熙不方便,打算改明兒去明源堂瞧一瞧。
又幾日,孟躍把孟熙交給秦秋,她乘車前往明源堂,剛要下馬車時,忽然瞧見一張熟面孔。
十五皇子怎麼會在這兒?
隨後孟躍想起,十五皇子今歲過了十五,是該出宮建府了。
孟躍立刻退回去,放下帘子,示意吳老頭趕車離開。
十五皇子駐足,八皇子道:「十五怎麼了?」
十五朝孟躍的馬車努了努嘴,「剛才那馬車分明要停下,結果人都沒下來,又走了。」
太子打趣道:「莫非對方還瞧不上明源堂。」
八皇子眸光微暗,若只是貧書生也就罷了,但看拉車的駿馬威風凜凜,便知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