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帝否定:「不像。」
十六皇子傻眼了。
殿內有些尷尬,順妃瞥了一眼角落裡作木頭的悅兒,心中鬱悶,一邊思索著如何給兒子打圓場。
十六皇子偏了偏腦袋:「可是父皇,書上就是這般形容的。」
承元帝掀了掀眼皮:「哪只小虎人立而行。」
十六皇子一噎,強撐道:「這是…是擬態,並非求真。」
他小小聲喚:「父皇。」
承元帝眉眼一展,露出個笑模樣,十六皇子也笑起來,承元帝道:「來日你親眼見了猛虎,便知猛虎是何模樣,書中描寫不及十分之一。」
十六皇子連連點頭。
承元帝:「你如今可念了什麼書?」
十六皇子答:「啟蒙書,略學了一點論語和春秋。」
「喔?」承元帝來了興趣,「可看得懂?」
十六皇子:「大部分都看不懂。」
承元帝:「………」還挺實誠。
承元帝看了一眼呆住的順妃,他信這齣不是順妃刻意為之,對十六皇子道,「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明白嗎?」
十六皇子小臉遲疑:「兒臣盡力。」
洪德忠神情微妙。
果然,承元帝挑眉道:「你的哥哥們個頂個優秀,你莫要落後太多。」
十六皇子嘆道:「回父皇,兒臣盡人事,聽天命。」
承元帝嘴角抽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幹什麼大事了。
第6章
是夜,承元帝留宿春和宮。
皇后執棋的手一頓,她略作思索:「去歲十六皇子生辰,本宮記得傍晚時分,聖上回了寢宮。」
烏舂應是。
皇后將棋子扔回盒中:「你著人去打聽瞧瞧。」
春和宮主殿內,十六皇子行禮告退時,忍不住張嘴打了個小哈欠,領著宮人退下。
順妃糾結的擰著手帕,待兒子行遠了,她才屈膝告罪,承元帝扶起她的手,「珩兒天真爛漫,愛妃把他養的很好,何罪之有。」
順妃清新美麗的面龐微怔,猶如枝頭顫巍巍的花朵,惹人生憐。
承元帝眸光一暗,伸手攬住她的腰,往前一帶。順妃頓時紅透了臉。
十六皇子沒有他父皇的好精力,洗漱後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強撐著不肯睡,孟躍輕聲問:「殿下還有什麼事?」
十六皇子抓住她的手,捧自己的小臉,軟乎乎道:「躍躍,我今天過得很開心。」
孟躍順勢捏捏他肉乎乎的小臉蛋子,「殿下開心就好了,快睡吧。」
她扶十六皇子躺下,揶好被子,手卻被十六皇子抓住不放,孟躍疑惑:「殿下?」
十六皇子垂著眼,橘紅色的燭光透過紗帳落在他的小臉,猶如一隻懵懂的幼崽,可憐可愛,他低聲道:「我以前睡覺,母妃都會給我哼歌謠哄睡。」
孟躍面色有些尷尬,她五音不全。
但十六皇子如此柔軟可愛,孟躍也不好拒絕,她硬著頭皮哼了哼,所幸十六皇子困極,很快入睡。
孟躍無聲鬆了口氣,剪掉其他燈芯,只留一盞燭火伴睡,躡手躡腳退出。
月沒日出,承元帝已經離去,順妃趁十六皇子念書,派人將孟躍喚來主殿。
主僕二人進入內殿,順妃緩坐高位,她審視孟躍:「你可知錯?」
孟躍跪下,「回娘娘,奴婢不知。」
順妃氣笑了,「本宮問你,昨日珩兒扮虎,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孟躍搖頭。
順妃狐疑,想到什麼又沉了臉:「若非是你,珩兒怎會這般冒失,他往日從不敢如此。」
孟躍抬首,看了順妃娘娘一眼,小臉倔強委屈,又垂首道:「回娘娘話,春和宮皆知殿下愛虎,奴婢斗膽送殿下的生辰禮——那本虎圖冊子,殿下頗為喜歡,從而萌生扮虎念頭。」
這話合情合理,但順妃仍覺哪裡不對,她問:「你為何不早與本宮說。」
若她提前得知,必然阻止。
自從她流掉一個孩兒後,順妃從此百般謹慎。
孟躍欲言又止,在順妃逐漸不耐的目光下,才道:「娘娘明鑑,您雖是春和宮的主人,可奴婢的主子是十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