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以他無法預料的法子,在一個設想不了的場合。
趙野忽然站了出來,自請,「一人舞劍氣勢實在不足,不如我陪這位兄弟一塊兒,給各位瞧個盡興。」
好話都給他搶了去,自己像個被人擺布的木偶。
「我怕你給人打壞了,那小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想必不禁你一點兒磕碰。」韓遂是知道趙野本事的,想都沒想拒絕了。
他隻身站在原地,瞥了眼舅舅,才發現剛才胸口的優越感被這一句話殺得蕩然無存。還沒比呢,怎麼就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狄旌的神色忽然落寞下來,悄然握緊了手中劍。
「我……」
「我從前在門樓上見過他幾面,看著模樣不錯,想來人也和善,心裡是早想認識認識了,不知道家主可否給我個結識的機會。」趙野再度請求,更是往外走了兩步,走到狄旌面前,背對著他,舉起了手中的劍。
他們一直想打一架。
這是實話,狄旌早就想和他打一架了。
也許是心裡不服氣,覺得這傢伙心裡沒那麼在意章娘子,總不在家,就像眼下,把那女人一個人丟下來,跑到這裡獻殷勤。也許是需要找個理由說服自己放棄不該有的幻想,不叫他一會兒有希望一會兒又絕望的。也許單純是反應過來自己被這人利用了,畢竟不是今日相遇,他還沒想過趙野來了韓府。
「你小子,前幾日想讓你和他們比一回,是怎麼都不答應,這會兒倒是懂事了。」韓遂喜歡他,當然願意給他這個機會,於是一拍桌子,應承道,「那你去吧,別鬧出人命來就成。」
要比。趙野謝過家主便轉頭來看他,接著往後退了半步,衝著他緩緩拔出手中劍。
狄旌人微言輕,沒有拒絕的權利,聞言,深吸一口氣,將胸膛裝滿,鼓足勇氣,而後低頭瞧了瞧捏在右手上的佩劍,抬頭回看他,道,「來吧。」
舞劍不比殺人,沒有什麼腥風血雨。當然,如果兩人有意比試一番,也能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較量較量。
他不知道趙野有沒有這種想法,所以眼神里仍有幾分戒備,神情與表情都顯得僵硬,生怕一不注意,給這男人傷了去。受傷倒是不擔心,主要是丟臉。舅舅在一邊看著,所以狄旌心裡總沒有平日裡見這傢伙那般自在,說不上來的奇怪。
趙野卻不在意他的失神,將陌生扮演到極致,右手一抬便將長劍舉起,斜插向上,弓步後撤,擺出迎敵的駕駛。
而後不知坐在席坐上的誰用木箸敲響了碗邊,碗內水液應聲作響,叮叮噹噹的,要糙漢立刻回憶起從前在軍中的往事,緊跟著手腕一轉,後腳往前邁,長劍劃破空氣,朝狄旌砍去。
「鐺鐺鐺——」兩柄長劍鳴擊出明亮的聲響。
賓客只見,中央那兩人腳下步伐亂中有秩,手上招式華麗而強勁,完全不是那花拳繡腿裝樣子的忸怩風格,上來便見真章,看得人是一個熱血沸騰。
「好!」韓遂拍手叫好,站起身為二人鼓掌,更是走下座位湊近了看。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趙野的喜愛,越看越覺得驚奇。趙野使劍的路數不與涼州任何一家的良家子有相似之處,招招式式,狠厲、犀利,總挑著對方最棘手的地方攻去。
例如這招,明明狄旌已經估算出他沒有機會往下路,便想揮動起手上的劍,以極快的速度朝他臉上劈砍去。可真等他把手抬起來,趙野便伸手壓住了狄旌的手腕,力道之大,僅僅只是做了個抵擋的手勢,他便再無施展的空間,只得把攻勢撤回來。
原本狄旌只覺得他有點厲害,是任勞任怨、吃苦耐勞、力大無比的農漢,沒幾分腦子,可眼下數十招下來,自己奪不到分毫優勢,更是縷縷落得下風,才終於反應過來他的厲害之處。
他肯定不是普通人,狄旌篤定,普通人根本沒可能習武,只有大家族或是劍客才有能力培育習武之士。
趙野身上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狄旌越想越覺得惱怒,禁不住抬頭怒視了對方,感覺自己被他當猴子耍。他還完全不阻攔自己同他娘子示愛,他……他竟然這樣羞辱自己。
守門將士的動作忽然變得敏捷而急切起來,不再走安穩博弈的那條路,一心只往他心口上撲來。
別人只當是他們換了節奏,便要邊上奏樂的也跟著改改。可趙野怎麼會看不出,他與狄旌相處這麼個月,早瞧出來這傢伙是個什麼人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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