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韓文約,那個叛變了中原還敢誅殺傅大人的叛徒。我留他不得。」關逸說完,起身,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幾人,繼續道,「對不住了各位,這是個人的心愿,若是回不來也希望諸位切莫傷感。殺人者必為人所殺,此乃宿命也。」
章絮看著放在桌上的那把長劍,不知為何,從前的恐懼盡數化為了憂心。
「這會兒就去麼?」她突兀地問。
「不,殺人需得一擊即中。還得在附近觀察一陣子。」關逸注意到女人緊張的手,頓了頓,又把劍拿了下去,繼續道,「你們別想那麼多,死了給我隨便找塊地方立個碑就成。」
她卻聽不下去,突然轉過身躲到另一邊暗自落淚去了。
什麼打啊殺啊陰謀謀略的,完全超出了章絮此前的認知。她一個人根本承受不住。
「……不是,章娘子,你哭什麼。」關逸還想著今次破了先例,說了再動手。哪知道兩句話就把她招哭了。
趙野放了吃食把她抱在懷裡,解釋道,「她就是希望大家能平平安安的一塊兒上路。好不容易湊一起……」男人邊說邊給她拍背順氣,「我同袍她前夫就葬在酒泉呢,她聽到立碑二字心裡就難受。但不妨礙你們的,你們只管去,剩下的我來。」
關逸點頭,拿上青玉隻身出門去了。
第118章
望見他頭也不回的背影,桌上的吃食也只囫圇動了幾口,行色匆匆,一頭扎進又冷又黑的深夜裡,她想也不想就要起身去跟,可身子被卡住,動不了。等她轉回頭退身把空間騰出來,關逸便再不見蹤跡。
「……你們,你們怎麼不攔他。」她下意識把話拋出來,「真要看他去送死麼?」
關逸年過四十,按照輩分來算,稱得上是她叔叔。眼下再一想到從前念書時先生講過的荊軻刺秦,哪怕是名正言順的冒險也要她的心裡難受得像是被挖去一塊,空,慌,澀,那嘴皮子一顫,這淚珠就湧出來了。
梁彥好不理解她的激動,張口就答,「為何要攔他?他成日乾的就是打打殺殺的事情,這六個月跟著咱們,倒是給他憋壞了。你是沒見過,上月我們從洛陽離開時,他是如何憑藉著那把青玉,將我從屍海里撈出來的,我到今日都記憶猶新,那雙神采奕奕、殺紅了的眼。」
她不想聽到這樣的回答,扭頭往醫者那邊看。
可酒興言是最清楚劍客過往的,沒辦法幫她說話,只得嘆一口氣返回來勸,「丫頭,看開點,人各有命,無論輸贏,都是命數。」
呼衍容吉也沒與她一起,滿臉的無辜與茫然。
這叫她忽然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說到底,他們幾個都是出來闖的,闖生闖死後果全不顧。而章絮不同,她是出來找活路的,她想過安生日子。
所以這會兒突然通知她,「他們幾個沒一個能好好活的」,她心裡油然升起仿若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感與無力。
「你們吃吧,我先回房了……」章絮接不上話,說多了顯得她多管閒事,於是抹了一把眼淚,推開凳子往西邊屋子裡去了。
「娘子。」趙野半起身要跟,卻被她反拍了一巴掌。
「……別跟來,我最討厭你這種和事佬。」女人心裡難受,片刻功夫,腦中已經幻想出了許多關逸的腦袋會給人砍下來的血腥畫面,更難受了,要吐,扶在長廊的立柱旁張嘴就是忍不了的乾嘔。
糙漢走到她身後,不知道該怎麼勸,只能從懷裡掏出巾帕給她拭淚。
「我沒要幫他們說話……」他嘆了口氣,「我與你一邊的。」
「你何時與我一邊了?」她的情緒無處發泄,兜兜轉轉只能全撒在他身上,「你不也是與我一起聽到的那些話,怎麼不見你拿出些行動來呢?」
趙野要牽她的手,被她直接甩開,「你別碰我。」
她一走,他就追,沒走兩步見她要躲開,便快步上前,擋在她與門之間,把又哭又氣的她攔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低著頭解釋,「你要我怎麼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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