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昨日遇上那顏家二公子時,他身邊帶了多少小廝,功夫高強的有多少?」趙野問。
「我趕到的時候算了一下有七八個,但是功夫不高,容吉全都一口氣解決了。」關逸回憶道,覺得對方不堪一擊。
「行。那眼下最要緊的便是確定他們在不在裡面。彥好,你怎麼也比我們會說話,看看能不能給看門的套出些話來。」趙野想了又說,「不要率先暴露我們丟了人這件事,否則他們就是知道也不敢往外說。」
「好嘞,這事兒包我身上。我去去就回。」梁彥好得了任務,是抱著錢袋往看門的老徐那裡走去。
恰逢用飯的節點,老徐正盼著先用飯的過來接班,就沒注意到他們三人在門口做下的鬼鬼祟祟的行為,轉回頭看見梁彥好,眉頭一皺,往前走了幾步,要把他攔下,「你是何人!今日莊主有令,除了拿懸賞貼來診病的醫工外,一概不見。」
梁彥好是個機靈的,他才不會自投羅網,笑著上前問道,「我不是醫工,是從涼州來要問顏莊主做生意的,想著正是佳節,適合談生意,圖個吉利,便想著上門來問問。」
老徐一聽,一看,見來人是個身穿華服的少年人,心想此人身份尊貴,不好隨意驅趕,便問,「方便告知我,公子你是從哪裡來,家中做的是何生意。或者有什麼需要我帶話給家主的,我好一併捎上。」
梁彥好面含笑容,抬頭看了看大門的寬高和所用木料,信口拈來,「我們是從西域來的,我梁家一直做的是走商的生意。這幾年那邊對絲料的需求倍增,經常是供不應求,我們便想著找個還算近的縣市採買了再帶回去。我雖然沒帶多少現錢來,可從西域那邊換來的寶物是不缺數的。若是你覺得合適,我讓他們一道過來,給你寫份寶物清單,你把這清單收了呈遞給你們莊主,如何?」彬彬有禮。
老徐是個看門的,哪裡懂買賣,很顯然給他這番話繞進去了。確實可信度很高啊,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於是他看了看兩邊,又回身看了眼內院,問,「小人成日看門也是個辛苦的差事,往莊主那跑一趟,萬一不成還要討罵……」他邊說邊向梁彥好伸出了半個手掌,掌心朝上,勢要討錢。
公子哥當然明白要人辦事的道理,從錢袋裡取了百錢出來,用袖子遮著,塞進了他的手中,又道,「所謂財不外露,不知方便我把他們一併叫過來呢?就站在這門邊上把寶物清單寫了,以防給路人窺見。」
「當然可以,公子請便。」老徐得了賞,眉開眼笑,往後退了兩步退回門檻內。
梁彥好則回身沖關逸與趙野揮手,要他們上前來。
他們穿過馬路走了過去,誰知道還沒開口問他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梁彥好忽然轉身,沖他們擠眉弄眼,又抬手拍了自己的左肩膀,再暗指了下老徐,比出口型:【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你聞聞看。】
趙野看懂了,不動聲色地眨了下眼睛。
關逸打掩護,他也習慣了給梁彥好當小廝,演起來像那麼回事,便問,「公子有何吩咐?」
梁彥好說,「你身上帶了紙筆沒,我要給顏家家主寫一份禮單。」
趙野微微轉過腦袋,試圖往更靠近老徐的地方湊過去。空氣中的味道反比地上的更難捕捉,要看風向,風向不對,就是對方站在趙野面前,他也是聞不到一點的。這會兒正不湊巧,風從門外往門內吹,味道都跑到院子裡面去了,他怎麼嗅都沒聞到特殊的香味。
關逸聽見梁彥好要紙筆,繃不住了,小聲跟他說,「不是,你問我一個文盲要紙筆,是不是有點了。你能認字兒的都不帶。」
梁彥好沉吟了片刻,忍不住悄聲問,「那怎麼辦?我方才就是這麼編的,總不能和他說我們沒這東西。」
趙野分了一半的心思聽他們說話,這會兒插進來,「給他們什麼是我們決定的,再說這事兒沒必要圓上,騙他沒多少損失。」
老徐見他們一直站在門口竊竊私語,遲遲沒有拿出紙筆,便好心地走上前過問。
這不走近趙野還聞不見,一湊近,那肩膀上娘子身上味道撲鼻而來,錯不了,肯
定不會錯,他與娘子朝夕相處,不可能認錯。
老徐問,「公子是缺物麼?不然我去裡面給你取紙筆來,這點小事別擔心,包在我身上。」百錢抵得上他三日四的工錢,這會兒就這麼大大方方給了,這會兒多幫兩個忙,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