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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舒展了眉宇,將她那張因為說胡語、嘴型變得有些陌生的唇仔細打量了幾眼後,便不猶豫地把注意力放去其他事情上,頗感欣喜與欣慰地說,「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同我說胡語。」

他會記得呼衍容吉和趙野在一塊兒時,他們常要說的,他聽不懂的竊竊私語,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可是現在呢,她居然想和自己說胡語了。有被哄到,有覺得自己在她眼裡變得更重要了,所以傻笑。

「今日是中平六年九月初八,時辰是午時三刻。」梁彥好說的時候看了眼湛藍的天空,確定道,「我可不能忘。」

算了。女人看他滿不在乎的模樣,由他去了,不清不楚地隨便笑了兩聲,徹底放棄和他溝通。

這樣就很好。

沒有被人曲解的言語,沒有說不明白從而萌生誤會的言辭,只有兩雙能看透人世的眼睛,在寂寞寧靜處交匯。

【我聽不懂你,但能看懂你。】

「啊。」她如無意外地再次做回那啞姑娘,裝聾作啞地點頭,而後伸出手不緊不慢跟上男人的步伐,與他手拉著手漫步在陳倉的坊市里。

——

要說遊玩跟著誰最舒服,那必然是跟著最會玩的那個。這偌大的陳倉,光是坊市就有大的東西南北四個,八個另增東北東南、西北西南四個角的小市。像是有人去了一趟洛陽、把洛陽城的樣貌按照差不多的比例重新建出來似的,梁彥好鑽進橫平豎直的巷落里,便仿佛一夜回到了大司徒府,那模樣與神情,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啊。」呼衍容吉晃了晃他的手,要他走慢點,沿街那麼多的鋪子,她都沒來得及看上兩眼。

可他只爽朗地笑,右手捏緊了女人的手,答,「鋪子什麼時候來看都沒差,今日看不如明日看。到時街上還有遊街的隊伍,熱鬧非凡。但花樓明日不開。嗯,倒也不是不開,只是哪有人在重陽佳節不想著同親朋團聚而一心想著上花樓的。我想帶你去看看,你們匈奴草原上肯定沒有的。」

花樓,顧名思義,就是男人(女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這梁彥好是風流還是不風流。你說他乖順吧,唱戲的、聽曲的、賣藝的,他倒是一個也不差;你說他浪蕩吧,偏偏是上花樓,不想著叫趙野、關逸,反興致勃勃地把她引來。這同自-殺有什麼區別。

陳倉是附近幾百里最大的重縣,這花樓自然也是非同凡響的,就坐落在陳倉縣最寬的那條香室街上,雅名平康院。

呼衍容吉走過最後那個拐口便一眼看見那間用紅色綢帶額外裝飾的高樓。它與別間有天壤之別,是高調而闊氣的,光是大門門幅,便有三丈七,設主門一道,偏門兩道。

能用上「院」的,在漢時都是一等一的妓院,門口向來不要女人站街攬客,反請能辨人識物的小廝迎客。以上賓走主、中下走偏為原則,賓客進出,井然有序。

她從沒見過這樣氣派的地方。她們草原上都是一個又一個獨立紮營的氈帳,部族大小隻看氈帳的數目與旁邊圈養的馬匹與羊、牛群。就是要買東西,也是只在暴風平息的時候往外擺上一些。別提那些鋪子上擺著的各色花傘、各色胭脂、各色綢緞,別提映入眼帘的車水馬,別提站在階梯上專門出院迎客的,身著華服的鴇母。

「啊。」呼衍容吉停了腳,在離平康院還有二三十步的地方停下,不自信地拉住了男人的手,要他回頭,而後指指自己,再指指那門,問自己能不能進去。

「肯定讓你進去。」梁彥好把別在腰上的錢袋取下來,拿到她面前晃了晃,得意道,「我有的就是錢。」

這話說的,好闊氣,好霸道,霎時就把她逗笑了。呼衍容吉看著他手裡忽大忽小、忽輕忽重,什麼都能從裡面拿出來的百寶囊,爽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下,而後光明正大地拿起他的手,合握在身前。

——

儘管他們與那些提前打過招呼、乘車駕馬而來的賓客不同,看起來普通,與偶爾經過的那些路人沒多少差別。

可眼尖的小廝注意到了梁彥好手中拿著的錢囊。那是用蜀錦織成的,上面還裝飾以各色寶石,而束口的扎帶,由斷面的紋路成色可知,為極其珍貴的鹿皮。能用此錢囊者,非富即貴。

「請問公子,兩位今日可有邀約?」身著青綠色長袍的小廝走到他們面前,畢恭畢敬地輕聲詢問,面帶笑容,神情和煦。而方才才駕車趕到的顏康(顏升的爹,顏二公子)被這小廝放在一邊,冷落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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