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懷孕後, 她就辭去工作,當起全職太太, 一直當到封愁五歲, 她發現了封宏斌在外面養的女人。
沈廻離婚了, 帶著五歲的封愁, 淨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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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愁剛開了個頭,就停了下來。
沉默不語,卻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白悠一點都沒催,只是耐心地等著, 等他做好準備,等他再次開口。
第二瓶烈酒很快就見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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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廻帶著封愁出了國,在一個私立醫療研究所找到了工作。
所長看中了沈廻的能力,一舉幫她解決了住房,工作,收入,以及封愁的教育等一系列的問題。
雖然叫「研究所」,但在當時的封愁看來,那裡更像是一個小社區,有宿舍,有食堂,有醫務室和病房,有學校和許多的小夥伴。
他跟著母親住在宿舍,平時母親去工作,封愁就和小夥伴一起跟著老師上課,慢慢長大。
沈廻的物慾極低,興趣也十分有限,除了工作就是教兒子讀書,以至於封愁在研究所一直長到十歲,還是沒離開過這片對他來說已經越來越小的地方。
十歲生日過了之後不久的某一天,沈廻突然收拾東西,帶著封愁離開了研究所。
接下來便是東躲西藏,顛沛流離的三年。
那時候的封愁不懂,以為是母親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被害妄想症嚴重,才會不許他乘坐任何公共運輸工具,時時刻刻都要兩個人待在一起,一個地方最多住一個月,就必須要搬家。
直到十三歲那年,沈廻又帶著封愁主動回到了研究所。
那時候封愁才明白,他在過去三年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母親和研究所所長在配合之下,所做的一個針對他的實驗而已。
甚至更久之前,沈廻其實是不想要封愁這個孩子的,但因為他帶著一半封宏斌的血脈,沈廻願意愛屋及烏。
離婚以後,對封宏斌的愛沒有了,養育封愁,不過是順便進行某種社會與人類學實驗。
當對男人的愛消失以後,沈廻心中就只剩下了她的事業,孩子不過是絆腳石,我想,她一定很慶幸,終於能擺脫你了。
研究所所長用冷淡又傲慢的聲音把這些講給封愁聽,封愁質問沈廻,對方卻沉默不語。
這是封愁第一次對沈廻失望。
當天夜裡封愁就逃走了,卻在距離研究所兩公里外的地方,被所長派來的保鏢按在了地上。
被扭送回研究所,封愁看見了沈廻和所長交談的背影。
他瘋了似的喊著自己的母親,沈廻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這是封愁第二次對沈廻失望。
封愁被帶走關了起來。
左右兩側的牢房裡,是他之前曾一起玩耍過的小夥伴們。
孩子們被一次帶走,送進電擊室,以近乎超過他們能承受極限的電壓,測試這些孩子的覺醒者潛力。
有潛力的留下,沒有潛力的直接殺死。
每次按下電擊按鍵的都是不同的研究員,輪到封愁被綁上電椅,站在按鈕台子上的,是面無表情的沈廻。
她一手按住按鈕,另一隻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黑色的手槍。
這是封愁對沈廻徹徹底底的失望。
隨著電擊帶來的劇痛充斥封愁的全身,填滿他胸膛的,則是前所未有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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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恨她。我怎麼可能不恨她呢?」
封愁仰頭喝光了最後一口啤酒,語氣平淡得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
他一把將啤酒的空罐捏癟,火焰在掌心燃燒,將金屬的易拉罐融化,拉長,塑形,變作一把尖端鋒利的飛鏢。
飛鏢被他丟出去,扎在了固定於房門後的靶子上。
白悠早就不吃薯片了,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沉默地聽著封愁一個人敘述。